溫老爺的話讓溫欒猛地抬起了頭。眼中有一絲欣喜劃過,緊接著又變得複雜:“她……什麼都沒跟我說……”
“兒子,我覺得,你應該和阿秋好好談一次了。”溫老爺嘆了一口氣,攔著妻子先上了樓,留下溫欒一個人靜靜站在客廳裡發呆。
“阿誠!”
溫欒突然點名,讓阿誠有些不知所措:“是,少爺。”
“開車,我們去醫院。”
“好的!”阿誠接到這個振奮人心的命令,趕緊跟在溫欒身後屁顛屁顛地離開了溫家別院。
……
溫欒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臨近下午六點,急診大廳裡依舊人山人海。只是與平日裡不一樣的是,護士分診臺處顯得更加嘈雜。溫欒讓阿誠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有患者家屬在鬧事。
溫欒聽了阿誠的話,沒往心裡去,越過人群直接就往辦公室的方向沖。當他興沖沖地跑到涼秋辦公室門前的時候,卻發現只有蘇言一個人坐在那兒。
他看到,蘇言的白大褂上有血跡。
“涼秋呢?”一陣不祥的預感略過他的腦海裡。
“你怎麼來了?”蘇言抬頭,看到溫欒站在門口,有些驚訝。半晌,他才頹然說道:“她不在這兒。”
“那她在哪裡?”溫欒皺著眉頭走到蘇言身前,這才發現他的手上都是血跡:“發生什麼事情了?”
<101nove.t,人還在昏迷著。”蘇言沒精打采地回道:“有個病患沒搶救過來,家屬一時沒想開,拿了吊瓶砸了涼秋的腦袋。涼秋……當場就被砸暈了,半個身子都是血。”
蘇言的話讓溫欒趕到一陣暈眩。阿誠見狀,趕緊跟上扶了他一把。
“襲擊涼秋的人呢,在哪兒。”溫欒站定身子,一把推開了阿誠。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可卻讓阿誠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伺候少爺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瞧見溫欒發這麼大的火。
哦,應該也不是第一回。當初小姐肚子裡的那個孩子被陸家人設計弄沒了的時候,他也見識過溫欒的怒氣。
“能在哪兒?被醫院保安控制起來了,正關在會客室裡,等著警察過來呢。”
蘇言話音剛落,溫欒就轉身往外走。等蘇言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走出門口了。
“你去哪兒?”他上前一步趕忙拉住了溫欒。
“你說呢?放開。”溫欒捏緊了拳頭,目光如炬地瞧著前方。迎面走來的醫生護士瞧見他陰沉的臉色,都自動讓了道。
“你不能去。”蘇言見他這是要去揍人的架勢,趕忙將他往辦公室裡帶。可是溫欒是個倔脾氣,蘇言拉了他幾次他都紋絲不動地站在那兒。無奈之下,蘇言又曉以利弊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你現在跑過去把肇事者打了,你倒是痛快了,可是後面的事情怎麼收場啊!你是有婦之夫!突然蹦出來給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出頭,你讓別人怎麼想涼秋?”
蘇言的幾句話猶如一盆涼水,直接將溫欒澆了個透心涼。
是了,沒有那張看起來平淡無奇的一紙契約。他在她身處危險的時候,什麼都不能做。
想到這兒,溫欒垂下了頭,攥緊的拳頭慢慢松開,複又握緊:“她人呢?我可以去看她嗎?”
“我帶你過去吧。”蘇言瞧著溫欒頹廢的模樣,也不忍心再說什麼。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腦ct室,涼秋正好做完一系列的檢查被人推了出來。
溫欒看到她正帶著氧氣罩,頭上纏了好幾圈紗布。血水滲出,已經浸透到了紗布的表層。她本來柔順的發絲,而今卻因為汗水和血水看起來淩亂不堪,好些都粘在了她白皙的脖頸及臉頰上。
“阿秋……”溫欒開口叫她名字的時候,眼眶就紅了。
本來還在迷迷糊糊中的涼秋聽到他的聲音,也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溫欒看到她對自己笑了笑:“我沒事……”
透過氧氣罩,涼秋依稀說了這麼幾個字。溫欒握著她的手,也想以微笑回應她,卻怎麼都笑不出來。努力了幾次,也只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來。
蘇言雙手插在白大褂裡瞧著這一對痴男怨女,心中一陣感慨。
“既然你來了,就先給阿秋跑一跑住院的事兒吧。我晚點再過來看一下她。”他上前拍了拍溫欒的肩膀,爾後就把一幹閑雜人等都帶走了,正好給溫欒和涼秋留下二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