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欒……阿欒!”陸晚晴的眼睛已經哭腫了。見到溫欒正站在自己面前,她不顧一切地撲到了對方的懷裡。
溫欒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任陸晚晴如何抱緊自己,都沒有給她半點回應:“怎麼喝這麼多?”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吳媽:“你叫人去清理一下夫人的房間。”
“是。”吳媽本來就想借故離開,好讓他們二人單獨相處。所以她去了許久,也沒見有人上來收拾。
“我……我想你……”陸晚晴囁嚅著,她已經喝得寧酊大醉,所有理智都已經用來讓自己保持意識與溫欒說上幾句話了:“你去哪兒了?這些天你都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
“我有工作。”
前一秒還爛醉如泥的陸晚晴在聽到他的回答以後,突然就繃直了身體:“工作?哪有那麼多工作……你分明就是去找別的女人了對不對?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你不要騙我!不要騙我!”
陸晚晴與溫欒離得很近,幾乎是掛在溫欒身上。她一張口,發酵的酒味更是濃烈。溫欒一皺眉,嫌惡地說道:“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你應該去醒醒酒。”
“呵呵,什麼樣子……說到底,你還是嫌棄我了。我知道……你壓根就沒有把我當回事。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要娶我!為什麼!”
被溫欒推開的陸晚晴一邊說著,一邊癱軟在地上。就這麼坐在二樓走廊的地板上,捂著臉痛哭流涕。
溫欒向前一步想要將她拉起來,低頭的那一瞬間,忽然頭疼欲裂。他一把撐住牆面,只是低頭瞧著陸晚晴,咬著牙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讓陸晚晴更是哭得悲傷:“你不說話了,你答不上來了是不是……你這個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你起來,起來再說話。”溫欒忍著疼痛,伸出手來要去拉陸晚晴一把,卻被對方一把推開了。
“你說你去工作……你總是用這個理由不回家……可你真的是去工作嗎?你分明是去了李涼秋家裡!不是嗎!”陸晚晴哭喊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你說什麼?”溫欒在聽到涼秋的名字時,忽然就清醒了。他沉著臉看向坐在地上撒潑的陸晚晴,目光逐漸變冷。
“那個女人,死了都不肯放過你……她都已經消失了十年了,你還要去她以前住的地方守著,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死了?誰死了?”溫欒咬牙說出這句話之後,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陸晚晴提了起來,讓她面對自己。
溫欒的面色因為頭疼的緣故而極其蒼白,此時此刻,他並未掩飾自己的憤怒。看著這樣的溫欒,陸晚晴嚇得噤聲不語,被酒麻痺的神經也清醒了不少。
“阿欒,你,你聽我說……”陸晚晴想要亡羊補牢,可是先前自己耍酒瘋說的那些話她都記得迷迷糊糊。自己說了多少,又說了什麼她都不太確定:“我,我只是說……李涼秋她都消失十年了,在法律上,都應該認定她已身故了……我,我是這個意思……”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溫欒一把將她推開,不再去看她,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裡去。陸晚晴見狀,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去追他。
“阿欒,你,你聽我說……我都是瞎說的,你不要當真啊!”
“不要當真?”溫欒回過頭來,眯著眼瞧著連滾帶爬匍匐到自己腳前的陸晚晴:“你想讓我拿什麼事不當真?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還是你以前對涼秋做的那些事情!”
陸晚晴聞言一驚,慌忙抬起頭來看向溫欒。他的臉現在陰影裡,讓人瞧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阿欒,我,我……”
溫欒慢慢蹲下身子來,伸出手勾起了陸晚晴的下巴。他頭一次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慌亂與閃躲:“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說罷,他將手慢慢抽了回去,轉身開啟了房門,留下尚在震驚之中的陸晚晴一個人呆坐在走廊上。
兩個人這邊剛沒了動靜,吳媽便上來了。她以為這一次先生總歸是要和夫人和好了,卻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陸晚晴一個人坐在走廊上。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吳媽慌忙跑過去,陸晚晴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呆愣地回過頭來看著吳媽。回過神來時,她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吳媽,吳媽……”她像是一個做錯事了的孩子,茫然無措地使勁往吳媽的懷抱裡鑽:“他說他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吳媽聽著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將陸晚晴輕柔抱在懷裡安撫道:“沒事的小姐,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
溫欒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就躺到了床上。想起陸晚晴之前跟自己無意之間透露的那些話,他拿出了那個專門用來聯系陸晚晴的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號碼。
“喂。”電話一陣忙音之後,終於接通了。
聽到涼秋的聲音,溫欒莫明地寬心:“嗯,我就是……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哦”涼秋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二人就這麼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又道:“這些天夠忙的,還沒問你頭上的傷怎麼樣了。”
聽到涼秋在關心自己,溫欒的臉上露出微笑:“還好。”
“嗯,大夫說要複查,你就一定要遵守醫囑,不要因為忙就偷懶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