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道:“夠了!”
知夏姑姑忙去推景辭,嗔道:“公子,瞧瞧你都說什麼呢!皇上也是好意……”
“嗯,知道了,你們都是好意。可惜好意太多,景某承受不住!”景辭站起身來,向梁帝行了一禮,“臣告退!”
他退了兩步,繞過屏風,從後廊離開建章殿。
梁帝在殿中走了兩個來回,越發惱火,說道:“你們看到了沒有?不認朕就算了,這算是什麼態度?跟朕稱臣,哼,換作尋常大臣,信不信朕當場把他斬了?”
知夏姑姑道:“皇上有所不知,公子身子弱,但從來懂進退,知禮儀,只是被那小賤人迷暈了頭,偏又吃了大虧,所以提到她就會各種失常。皇上一片慈愛之心,自然會惜恤公子。這些日子公子因郡主和言希公子的事煩心,病得不輕。皇上何不等他病好了,再好好教訓他?”
梁帝拂袖道:“哼,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王則笙妙目盈盈一轉,笑道:“不如,我去見見阿原?說來也是自小兒相識的,敘敘舊也好。她若真對景哥哥痴情,大約不介意為妾為婢。”
梁帝瞅她一眼,點頭道:“也好。不過她終究是玉羅的女兒,留點兒分寸。”
王則笙微愕,知夏姑姑已嘆道:“皇上大約不曉得那小賤人手段,裝著一副柔柔弱弱狐媚樣子,實則能文能武,跟她那個母親一樣,心機深得很呢!”
梁帝道:“心機再深,還不是被你奪去女兒,欺負了十幾年?”
知夏姑姑給嗆得張了張嘴,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
而梁帝已拂袖而去。
知夏姑姑又驚又怒,向王則笙道:“你看看,楚玉羅那個妖精,狐媚皇上二十年,到現在都沒消停!看著跟皇上見面少了,到底枕邊風厲害,也不曉得在皇上跟前說了多少顛倒黑白的話兒,皇上居然還這麼著相信她,連她女兒都維護!”
題外話後天見!
第三卷鴛鴦譜一八零)
王則笙忙安慰道:“姑姑,別難過,你看皇上這不是已經決定解除景哥哥跟原家的親事了嗎?”
知夏姑姑拍拍她的手,含淚道:“可你看阿辭那樣子!好孩子,當年咱們王妃就被那賤人逼得含恨而去,如今再被那小賤人奪了阿辭的心,才是真正的大敗虧輸,我連死後都沒顏面去見王妃!”
王則笙說道:“姑姑放心!今兒我就讓皇上厭她憎她,再不想看她一眼!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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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看著母親隨梁帝離去,聳了聳肩,轉身走了開去。
是非對錯,延續了多少年,已不是她所能評判的,她看得開,便不打算自尋煩惱,去管他們那筆君不君、臣不臣的糊塗帳。
她問向旁邊領路的小太監:“這大白天的,端侯在睡覺,長樂公主總不至於在睡覺吧?”
小太監躊躇,“小人不知……”
阿原道:“那便麻煩公公走一趟,看下長樂公主有沒有在睡覺。如果沒睡覺,便問下她有沒有興趣繼續查查上回的案子吧!我先去攬月湖走走,找找有沒有線索。”
小太監連忙應了要去時,阿原又叫住他,笑嘻嘻地加了一句,“如果謝大人在,便請謝大人一起吧!”
若是謝巖在,長樂公主被迷得暈頭轉向,很可能重色輕友,顧不得查案什麼的了。
而她現在很需要找點什麼事去做一做,想一想,免得去記掛景辭到底睡得好不好,她該不該祝他別再醒來,免得他避她避得這般辛苦。
轉身走向攬月湖時,身後忽有人喚道:“原大小姐!”
阿原看時,卻是個陰沉著臉的小宮女,向她僵硬地行了個禮,“原大小姐請稍候,我們郡主要見你。”
“郡主?則笙郡主?”阿原笑了笑,“她想見我呀?可我跟她不熟,不想見她。”
小宮女沉著臉道:“你怎可如此無禮?”
阿原道:“你虎著張棺材臉指責我無禮?嗯,我就是無禮了,你咬我呀!”
小宮女咬牙切齒,握緊了拳。
阿原不緊不慢地挽袖子,“來,試試你牙硬還是我拳頭硬。正好昨兒本小姐不開心,把賀王府一條狗的牙給打爆了,很是過意不去,不知掰了你的牙,能不能裝狗嘴裡?至於你那個小粉拳,就別裝模作樣了,正經多倒幾年恭桶,好好練幾把力氣再來找我吧!”
小宮女愕然,看阿原如淵渟嶽峙般立於眼前,談笑散漫間氣勢淩人,女修羅般可怖,那拳便再不敢打下去,轉身往回奔逃。
阿原嘖了一聲,向一直在旁觀望的大太監黎煥道:“這丫頭是鎮州跟來的吧?必定是知夏姑姑一手調教出來的,看著一個德行!天天對著這等貨色,著實委屈了公公!”
黎煥幹笑幾聲,說道:“還好,還好!她們剛到京城,不懂規矩,阿原小姐莫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