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不知。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小玉被帶入賀王所住院落後,靳大德便命他先回去,親自領著小玉走了進去。
順兒離去前,隱約聽到了賀王的怒斥和小玉的哭叫,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遠遠住在醫館裡的言希公子的侍兒,怎會得罪王爺。
其後發生的事,順兒並不知曉。靳大德半夜才回來,叫起他來吩咐,從此若有人問起小玉,只許說她因母病告假回家了,不準談及其他。
順兒明知必是賀王的意思,只得應了,心下卻已明白,從此這世間再不會有小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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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帳中香暮雲曾遮青山明一四二)
慕北湮將細節都一一問明白,方叫人喚來靳大德,當著靳大德的面又問了一遍。
順兒雖有些畏怯,到底不敢反口,只得照舊一一說了。
待順兒說完,慕北湮也不說話,將自己面前茶盞裡的水一口飲盡,便靜靜地盯著靳大德蠹。
阿原伴著景辭坐在一側瞧著,悄聲道:“我原還以為慕北湮只會鬥雞養狗,不想也懂得攻心之計!髹”
景辭淡淡道:“他老子就是條老狐貍,他耳濡目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論心計自然差不到哪裡去。”
他的目光柔和了些,低低在她耳邊道:“所以你上回不慎被他算計,也沒什麼好丟人的。”
想起那回被慕北湮算計的“後果”,阿原咳了一聲,厚著臉皮只作沒聽到,耳垂卻已由不得悄然紅透,紅寶石般誘人。
景辭盯著她耳垂看了片刻,才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在賀王世子的威壓下,屋中氣氛已安靜得近乎沉重。靳大德跪在地間,額上慢慢滾落大顆大顆的汗珠。
半晌,他終於叩首道:“小王爺明鑒reads;重生之完爆瑪麗蘇女主!小玉她……她的確並未回老家,而是……而是被王爺下令處死了!”
慕北湮那雙往日媚意悠悠的桃花眼森寒銳利,如有血光翻湧,“我父親為何處死小玉?他讓你去老槐樹下奸殺小玉了?”
靳大德垂頭道:“回小王爺,王爺的心思,小人也不明白。王爺似乎發現了什麼,下令暗中傳來小玉時,臉色便不大好看。後來叫小玉進去說話時,我也只敢在外面守著,並不知道他們議論了什麼。”
景辭忽插口問:“小玉和賀王曾有長時間的對話?”
靳大德點頭,“具體說了什麼,小人聽不清,看樣子是小玉做了什麼讓王爺十分生氣。究竟發生了什麼,小人也不知,王爺也未說起過。後來王爺把喚我進去,命我將小玉處理掉,還讓我手腳幹淨些,莫讓人發現了屍體。我進去看時,小玉敞著衣裳躺在床上,死活不知。小人一時鬼迷心竅,想著反正她也活不成了,所以又將她帶到秘林……”
他垂著頭,抬手左右開弓打自己的耳光,邊打邊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不該色膽包天,動王爺動過的女人……”
他不說後一句猶可,後一句才出口,慕北湮已抬腳將他當胸踹倒,冷笑道:“你見色起意便見色起意,偏要汙賴我父親做甚?先前不是還說他受傷不舉嗎?”
靳大德被踹得爬倒在地,只是慌忙磕頭認罪,說道:“對,都是小人的錯,小人奉王爺之命將她處死拋屍即可,為何要見色起意,令她死前受那樣的罪……”
慕北湮噎得握緊了拳,一時竟無言以對。
從順兒和靳大德的的交待來看,不論賀王有沒有對小玉施暴,至少是他主使殺人拋屍無疑。
而靳大德奉主人之命行事,罪責並不算大,——何況追究他,就必須追究賀王。誰又肯為了小侍女去追究賀王的罪責?
阿原沉吟著,問道:“以賀王的地位,要處置這麼個小小婢女,不比捏死只螞蟻麻煩多少吧?為何非要殺人拋屍、偽造成小玉回鄉的假像?”
靳大德道:“小人不知。王爺似乎有什麼顧忌,當時只是說讓她永遠消失,別讓旁人發覺……我後來猜著,或許這小玉勾引言希公子做出了什麼事,令王爺生氣,但又不想讓言希公子傷心,所以才這般處置。不料言希公子還是知道了,終令王爺招來殺身之禍……”
他伏在地上擦眼睛,嗚嚥著喊道:“王爺死得冤呀,王爺……死得太冤了!”
慕北湮氣得面色泛青,問道:“你憑什麼認定是左言希殺了我父親?”
靳大德哭道:“公主不是從他屋裡搜出了他跟小玉有私情的證據了嗎?”
慕北湮冷笑道:“要在我屋裡搜,別說女人的小衣,連女人的頭發和指甲都能找出一堆。若這都能算作殺人證據,我豈不是殺人無數?你為何不提起,最令左言希百口難辯的,是那隻曾堵住小玉嘴的香囊?你倒告訴我聽聽,本該你收起來的香囊,怎會跑到左言希屋裡?”
靳大德忙道:“小王爺明鑒,那香囊頗為珍貴,小人事後曾帶回,隨手置於桌上,原想著回頭瞧著能不能修好,誰知沒兩天忽然便不見了。後來我悄悄問過,當時除了素日來往的那些侍從,言希公子也來過。這事兒順兒也能證明。”
順兒連忙點頭道:“對對對,小人不敢撒謊,靳總管問起香囊那日,言希公子的確曾去過。”
慕北湮道:“你自己都說了,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小爺三天兩頭去帳房領銀子,指不定也去過,為何你們偏偏要特別議論起言希?難道那時你們就預知會在他房中搜出香囊?還是預知他和小玉有私情?”
靳大德垂頭道:“或許是我等心裡有鬼,回想著言希公子的確和小玉很親近,對小玉很好,所以發現香囊不見了,便忍不住疑心言希公子reads;重生之指環空間。”
慕北湮道:“左言希對誰不好?跟誰不親近?親近便是有私情?他的確有心儀的姑娘,可那姑娘根本不在賀王府,更不會是小玉!與其疑心他,還不如疑心我,畢竟長得好看的姑娘,我向來會多看幾眼,而言希一眼都不會看!”
他忽想起出現在父親遇害現場的傅蔓卿帕子,背上猛地浮上一層汗珠。
暗中操縱之人,不是不想將慕北湮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