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饅頭道:“公子性情好,王爺向來疼愛得很reads;洪荒截教仙尊。可前兒小玉姐姐的事,公子擅自放官差進來查案,王爺那天早上知道,不知怎麼就惱了,罰他跪在那裡反省,直到王爺從衙門帶回靳總管,這才讓他回去。晚上則是因為小王爺的事兒,又被罰……後來我們把他扶回來看時,兩邊膝蓋都青了一大片。”
“那他入睡後有沒有人在他屋內聽候使喚?”
小饅頭連忙搖頭,“我們公子向來潔身自愛,夜間並不要侍婢入內服侍。”
這話自然不假。小玉容色出眾,天天侍奉左言希,甚得寵愛,但被人奸殺前尚是處子,足見左言希絕非好色之人。
阿原再一想,左言希與景辭如此親近,不好女色不假,不好色則未必……
夜間無人服侍,那麼左言希後來有沒有出去過,等於沒有了人證。
阿原沉吟之際,目光掃過小饅頭低垂的頭,不覺定住。
她抬手,慢慢搭上小饅頭黑鴉鴉的發髻,在其上摩挲著。
小饅頭偷眼覷她,正見她模樣俊美,似比自家公子還要秀麗幾分,不覺臉頰通紅,雖縮了縮脖子,竟不曾躲閃,連看她握劍的姿態也覺得格外氣勢昂揚,再不覺得害怕。
阿原已從她發髻間拈出一支小小的珠釵,問道:“這支珠釵哪裡來的?漂亮得很。”
小饅頭見她雙眼發亮,有些訝異,又有些得意,說道:“是我們公子給我的。”
“他就給過你一個人?”
“小玉姐姐也有一支。”
“一樣的?”
“嗯,公子一起買的,給了我們一人一支。”
“哦!”阿原看著珠釵下方綴的鏤空鴛鴦鎏金小銀珠,笑容更是溫和,“借我把玩幾日可好?”
小饅頭猶豫,“這……”
阿原笑道:“剛才你所說的,連同這個珠釵的事,那邊的書吏都會記錄下來,你去按個指印,若到時我不還你,你讓你家公子拿著那證詞找我算帳好了!他跟我們典史大人熟著呢!”
她的笑容溫柔,好看的眼睛裡清清瑩瑩地倒映著小饅頭看痴了的臉。
小饅頭不由應道:“好!”
待井乙帶著小饅頭到書吏那邊複述一遍,看書吏記錄下來,讓她按了手印,小饅頭才覺得似乎哪裡不對。
這算是……證詞?
她明明只是照實說了公子那夜的作息,順便提起公子送了她一支小珠釵,為何還特地讓她按個手印?
有一日她和小玉隨她家公子路過集市,公子不知為何忽然想著拐到旁邊鋪子裡買了一對珠釵,也不曉得打算送給哪位貴家小姐。她和小玉不過多往這小珠釵看了兩眼,公子便令將這小珠釵也包了兩支,賞給她們。
平時左言希賞眾侍兒的錢帛其實並不少,但他不在女色上心,極少會賞這些女孩兒用的飾物,故而小玉和她對各自的珠釵都很珍愛。
可惜小玉的珠釵還好好的,她那支珠釵上綴的小珠子卻掉了。虧得她手巧,那日撿了顆鎏金銀珠,掛上去後渾然一體,再看不出換過珠子的痕跡。
思忖之際,猛看到手邊的食盒,想著耽擱這麼久,飯菜都快涼了,公子也該餓著了,忙丟開那些疑慮,飛奔著去送飯菜reads;縱橫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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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等臨時用來處理案情的那間屋子裡,阿原正盯著眼前的兩顆珠子。
一顆是小玉嘴裡含著的,一顆是小饅頭珠釵上的。
一模一樣的鏤空銀珠,連鴛鴦相對的姿勢都全無二致。
阿原道:“我又去小玉臥房看過了,並未發現一模一樣的小珠釵。小玉的那支,應該是在遇害時遺失了。”
若是簪在發際,屍體泡在水中被沖刷了那麼久,自然是找不到了。
李斐驚疑不已,“小玉臨死時把這珠子含在口中,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告訴我們此事與左言希有關,還是想告訴左言希什麼事?”
阿原道:“左言希好像很愛惜小玉,才讓我們在賀王府查案,後來被賀王責罵,也是因為小玉的事。這事鬧到賀王跟前的當天夜裡,賀王便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