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德的臥房與他處理家務的屋子相距不遠。阿原等步入臥房時,便聞到陣陣幽香拂面,燻人欲醉。
她轉頭看向靳大德,“靳總管好雅興,這屋子裡燻的香,應該是以鬱金香加上可以愉悅心情的丁香等合成的吧?”
靳大德茫然,“鬱金香?不知。薛夫人喜歡合香,言希公子高興起來,也會合幾種,常會分給眾人。大約他們收拾屋子時燻的吧?”
這話想來不假。小玉屋中數日不曾住人,香氣兀自未散;吟兒那種茶房裡的粗使丫頭,也能隨身帶有香料,作為賀王府大總管,下人收拾時為他燻上價值不菲的香也便是意料中事。
除此之外,靳大德屋中再無異樣。
寬大厚實的原木色桌椅陳設,並不奢華,但線條流暢有力,透著耿介勁健之氣,既不僭越,也不失賀王府大總管的氣派。
屋中器物正與簡潔的傢俱相匹配。除了擺在案上的一個形制古樸的博山小香爐,再無金玉裝飾之物,更不可能出現被小玉含在口中的那枚鎏金銀珠。
題外話你們是不是更喜歡看言情,而不是看案子?
嗯,第二卷男配捲入案子,會盡量多寫男主男配與女主對手戲。強有力的女配第三卷才會出現,那又是另一個案子了。
明天見吧!
第二卷帳中香玲瓏玉碎胭脂豔一一八)
出了那屋子,阿原悄聲問:“難道不是他?”
這人高大健壯,倒與穩婆所說的強壯男子相符。可如果是小玉前來時見色起意,這裡豈不是最合適的地方?
景知晚瞅她,“假如小玉根本不曾過來找他呢?”
“那他為何撒謊?”阿原眼睛忽然亮了,“他是在為其他人掩飾!呵,我想我知道是誰了!魍”
如先前推斷,小玉根本不曾出府,則必是府中男性犯案。靳大德在賀王府地位超然,值得他維護的,只剩下賀王父子了。
賀王慕鐘是大將,固然勇猛,卻是因傷病在沁河休養,大約算不得強壯;其義子左言希似乎也稱不得強壯,何況他端雅超逸,怎會做出那等喪心病狂之事?
那麼,剩下的就一個了。
好色無恥到敢在阿原茶水裡下毒的那位紈絝公子,慕北湮。
景知晚卻已皺眉,“你懷疑小賀王爺?”
阿原道:“除了他,還能有誰?”
“那你怎不懷疑言希?”
“小玉是左公子的侍兒,身份卑微。以左公子的身份氣度,想將她收入房只是一句話的事。左公子犯不著用強,更犯不著殺她。”
“慕北湮是賀王世子,想要自家的一個侍兒,也不是難事。便是他行事荒唐,真的用強了,也犯不著殺她。你見誰家主人強佔侍女被追責的?若長輩得知,不反過來責怪侍兒狐媚惑主就算好了reads;新書120!”
景知晚看向阿原,眼底若有深意。
阿原茫然不解。
狐媚惑主什麼的,大約跟她沒什麼關系。她絕對沒什麼主人需要狐媚,倒是一群美少年會狐媚他。
她那呆呆求解的模樣著實無辜,景知晚忍了又忍,只得垂下眼簾,繼續道:“退一萬步來說,他真的殺了個小侍女又如何?正如靳大德所說,破席一卷丟入亂葬崗,誰敢多嘴?犯得著這樣拋屍沁河,掩人耳目?”
“說誰掩人耳目呢?”
身後,忽有人懶意洋洋地發問。
阿原回頭,眼睛灼出一道火來,恨不得將那人燒個對穿。
慕北湮一身紫檀色的便服,抱肩看著他們,然後邁著長腿逍逍遙遙走到阿原跟前,說道:“剛才言希過來找我,勸我跟你解開誤會。”
阿原面色略和,卻依然警惕地盯住他,說道:“我並不覺得有什麼誤會。”
慕北湮笑著擊掌,“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意思。我問他是不是給人看病看多了,傳染了腦疾,才會如此胡言亂語?當日她負情薄倖,忽然把我這情郎拋下逃離京城,這帳又怎麼算?何況我跟原大小姐玩過的把戲多著呢,昨日不過重拾閨趣而已!”
阿原一聽到提起往日那些她完全記不得的糊塗帳就頭疼,見他言談之間咄咄逼人,愈加憤惱,冷笑道:“你既是我情郎,如此死皮賴臉也要跟我在一起,當日皇上為我和端侯賜婚,怎麼不見你一根繩子吊死在原府大門,以示你三貞九烈,非我不娶?或者本事更大些,跑去找皇上理論,說我負情薄倖,害你慕家絕了後,讓皇上收回旨意?輸不起又放不下,只會用下三濫的齷齪手段陰我,你他媽還算是個男人?換我早就一劍抹了脖子,省得在這世上丟人現眼,浪費了糧食還令你祖宗十八代在地下蒙羞!”
她連珠炮似的一串兒罵下來,居然舌頭都不曾閃一下。別說慕北湮聽得腦子發懵雙眼發直,連景知晚都一眼不霎地盯住了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