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芷意離開離島的倒數第五天,所有人都在基地裡的那一天,和安同貝芷意關在房間裡關了兩三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和安臉色很難看,貝芷意眼睛有些紅。
那天,貝芷意顯得十分心不在焉,而和安,下午出了離島,大半夜的才回來,身上還帶著酒氣。
這是陷阱的最後一步,瞎子贊終於在那一天,藉口去南面拿點生活用品,偷偷把那張合同紙帶了出去。
基地裡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八卦之火重重燃燒的依坦私下問和安,他們那天大早上的躲在房間裡到底在幹什麼。
“你演技好我是知道的,但是iss貝不應該啊,她那一天的心不在焉演的跟真的一樣,一跟我們說話眼眶就泛紅。”依坦好奇的抓耳撓腮。
他這段時間被迫被塞了好多狗糧,最近這兩天為了演戲沒有狗糧吃了,突然就覺得不習慣了。
和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都沒說。
他們兩個,還能幹什麼。
兩三個小時,其實他們什麼都沒做,只是沉默的幫她把回國的東西收拾好。
一個大行李箱,滿滿當當的塞了一大堆,貝芷意覺得太多,又一件件的拿出來重新歸整。
“我一個月以後就要回來的,這些衣服就不要帶走了。”她聲音本來就輕,為了不要讓瞎子贊聽到,壓得更低了,和安得要靠著她才能聽清楚。
“嗯。”和安應了一聲,把頭埋在她頸窩裡。
他不想說話,這兩天因為瞎子贊在,他們只有晚上在一個房間的時候才能親密一點,其他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些緊繃。
她本來就要走了,現在還因為這些破事,弄得走之前還得裝著吵一次架。
他想不出要怎麼吵。
他覺得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對著貝芷意大聲說話了,根本捨不得。
哪怕她真的把合同弄丟了,他估計也不會捨得罵她。
“下次過來的時候,要不要給你帶點奶糖?”貝芷意被和安的大塊頭壓得肩膀痛,推了推和安的頭,結果他一動不動,把她抱得更緊了。
“……和安?”貝芷意輕輕喊他的名字。
今天早上關進房間,是為了讓瞎子贊以為她丟合同的事情被和安發現了,他們是要吵架的。
最好能稍微大聲點讓外面的人多少聽到一些,再不濟,也要讓瞎子贊知道他們之間處得並不愉快。
可是和安一點演戲的意思都沒有,黏成了牛皮糖。
“沒事。”和安知道她擔心什麼,悶聲悶氣的,“我剛才想過了,哪怕合同因為你丟了一張紙,我也絕對不會對你發火。”
“演戲就要演得像一點,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沖你大呼小叫。”他埋著頭不願意抬起來。
貝芷意臉紅了。
收拾行李的動作停住不動,任憑和安抱著她,手無意識的揉著和安毛刺刺的頭發。
這兩天,都沒有這樣肆無忌憚的親密過,基地裡多了個外人,人不知不覺的就緊繃了。
她知道,和安也跟她一樣,一直在倒數。
她可以告訴和安她捨不得走,但是和安不能說,和安說了,她真的就不會走,找盡各種理由,也會想辦法留在這裡。
和安在這方面是理智的那一方,所以這句話,他一定不會說出口。
哪怕她能感覺到,他的不捨得並沒有比她少。
“你之前……”和安難得的,說話猶豫了很久,“是不是想過留下來的藉口?”
“……”貝芷意眨眨眼。
“什麼藉口?”和安一直沒抬頭,聲音悶在她頸窩裡,外面聽不到,但是她和他靠的那麼近,她都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
“……瘟疫。”她想出來的,她爸媽不會過來,她又能在這裡待著的唯一的藉口。
……
和安終於抬頭了,瞪了她一眼。
“和那家公司聯絡過沒有?”他終於恢複了理智。
找不到藉口啊,想破了腦袋,連貝芷意這樣心裡面總是有很多主意的人都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聽起來沒有那麼神經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