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貝芷意微微抬頭,又親了下他的下巴。
“……”和安曲起中指敲了下貝芷意的頭,臉色柔和了一些,“沒事,只是有些感慨。”
他們並不想懷疑瞎子贊的。
和偷獵者鬥智鬥勇的這幾年,很多次都多虧了瞎子贊的通風報信他才能化險為夷,雖然瞎子贊所有的訊息都明碼標價,他們之間的交易向來銀貨兩訖,但是真的合作了很多年了,哪怕是金錢交易,也多少會産生出感情。
所以哪怕瞎子贊受傷後說的話都是疑點,哪怕他清醒了之後寧可不找他媽媽也不想驚動巡警,哪怕他身體還沒完全好就意圖非常明確的在所有人面前晃悠,他也不想懷疑他的。
這些年,身邊的敵人太多了,他一點都不想再多一個。
可這個陷阱,瞎子贊仍然會跳進去。
他心裡清楚,那張生態酒店方案合同的紙,瞎子贊一定會拿走。
這個和他合作了很多年的人,最終還是走上了不一樣的路,背道而馳,居心叵測。
“這幾天都不要單獨行動了,晚上去上廁所也要叫上我。”和安拍拍貝芷意的頭。
看著她在陽光下微微紅著臉,乖巧點頭的樣子,他又嘆了口氣。
還有六天……
他蹬著腳踏車心裡無比煩躁。
他開解過自己,他們在熱戀期,分開捨不得是應該的,是人之常情。
他們留瞎子贊在基地本來就不太安全,貝芷意走了,他也能放開手腳安心做事。
他們並不需要分開太長的時間,一個月,四個星期,他就能飛到中國去找她。
他們前路坎坷,他作為男人,總是要清理掉那些麻煩,再把她接過來,兩人安安心心的做一對神仙眷侶。
他為了開解自己,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藉口,理智的,不理智的。
但是……
他吸了口氣。
狗屁……
一個月,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無法呼吸,真的發生了,他要怎麼忍。
腳踏車前座不再有她,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邊不再有她,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會再有她擰著細眉叫他和安。
他那天隨意瞎取的中國名字,早已經被她叫出了眷旎的味道,他有時候甚至能在夢裡面聽到這個名字,然後逐漸變得安心。
三十天,三個字。
他現在最痛恨的三個字。
瞎子贊那天最終還是拿走了那張方案紙。
按照和安猜測的,如果對方想要的是整個海島,那麼瞎子贊留在這裡的目的應該是那個合同。
瞎子贊是靠著買賣情報過日子的人,他在偷獵者和巡警之間遊刃有餘了很多年,太過明顯的陷阱,他一定能看出來。
所以那天開會之後,志願者所有的人都按兵不動,他們並沒有對瞎子贊表現的太關心,和安和維克多甚至表現出了很明顯的懷疑情緒,他們一直在勸瞎子贊報警找他媽媽,有幾次勸的狠了,瞎子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用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做藉口。
他們逼得緊,瞎子贊做事情就變得有些急。
他為了不要讓他們發現他要的是什麼,這幾天聲東擊西的對很多東西都感興趣,最後定格在了大青鯊遷徙期上。
這是在這裡的志願者的主要工作,貝芷意每次記錄的時候,看到瞎子贊過來,都會關掉介面。
安安靜靜的貝芷意,會是最好的突破口,這一點瞎子贊想到了,和安也一樣想到了。
所以和安把酒店合同裡其中的一張涉及到一半投資資金和兩小段後續生態方案的合同夾在了貝芷意的公關方案裡。
瞎子贊拿走了,並且對於留在基地這件事表現的更加積極,腿傷還沒有完全好,就跟著維克多進進出出的修補紅樹林的損失。
他很誠懇,說是那場火畢竟是他放的,他有責任。
維克多糾結了一下,同意了,給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