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個男人在一個小時前剛剛吻過她,哪怕他們戀愛的這十幾天裡面,每一天都過得蜜裡調油。
她和他那麼契合,所以她連問的勇氣都沒有了。
和安,或許是真的想和她天長地久的,但是如果,他們最終沒有找到對付偷獵船的方法,和安,也仍然是會選擇維克多說的那個方法的。
那個他不動聲色的,計劃好了的可怕的計劃。
依坦說的和安需要被救贖,原來不是比喻,就只是字面意思。
他們一直都沒有再說話,和安也沒有再像一開始那樣,向他們保證他不會出事。
維克多挑開了那塊遮在她同和安之間的神秘面紗,揭開之後,不只是貝芷意,連和安都有些找不到能說的話題。
貝芷意的反應已經說明瞭一切。
他向來都知道她和他之間有些說不清楚的默契,現在這個默契告訴貝芷意,維克多說的都是真的。
她就是一個這麼安靜的姑娘,她甚至不會回頭問他,他為什麼會那麼決絕。
維克多和依坦最終還是回了房,大廳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貝芷意拽著他的手縮了回去,他們兩個坐得很近。
他在等貝芷意開口。
他沒有任何可以辯解的東西,他心裡十分清楚,如果他看到了大規模捕殺鯊魚的畫面,他會沖過去。
認識貝芷意,和貝芷意戀愛,只是讓他變得更加積極,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對付偷獵船的方法。
他也想要幸福,但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可能唯一能保證的是,貝芷意會沒事,他能給她衣食無憂,能讓她這麼羞怯內向的個性不要有任何改變的過上安穩的生活。
他太瞭解失去親人的切膚之痛,他也知道,再痛都會過去。
貝芷意那麼平和安靜的人,時間會是她最好的良藥。
他當然希望能夠成功,但是如果他拼盡全力仍然做不到,那麼他會覺得,鯊魚的命,確實比他重要。
他那麼孤孤單單的一條命而已,本來就應該死了的命而已。
“你什麼時候,才會把你以前的事情都告訴我。”貝芷意低著頭,沉默到和安以為兩人可能會一直在這裡坐到天亮的時候,突然開口。
她語氣聽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
和安沒說話,他甚至不敢再腆著臉拽著貝芷意的手。
維克多雖然多事,但是真的把淩遲他的時間提前了,或許不見得是壞事。
他想。
在他們感情更深之前,讓貝芷意知道這件事其實是對的。
是更負責任的。
起碼要讓她知道,最壞會壞到什麼程度。
“我……”貝芷意終於抬頭,她飛快的看了和安一眼,眼角瞥向他的手。
這是他們兩個人戀愛以來第一次,和安把手規規矩矩的放在他的身側,一動不動。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在一起以後,你一個人把我所有的後顧之憂都解決了,然後你去撞船送死,我就會覺得你死得其所?”
溫柔的貝芷意。
從來不口出惡言的貝芷意。
在初吻後的幾個小時後,瞪著她這輩子唯一愛上的男人,生平第一次,主動挑起了戰事。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