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菊最近來店裡的次數有點頻繁,以至於她店裡的營業員感覺到的是一種壓迫感和忐忑。李秋菊看是很認真的審視國賓的傢俱廠的產品,她通知過營業員,只要賣出去一件上新的貨物就要通知她。
她對每次上新後的產品做了詳細的對比,發現不少的細節,其一,這家工廠的產品出廠質量非常穩定,雖然有些修飾過的痕跡,但是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來,這說明這家廠對質量要求很高,雖然人員的技能應該有所欠缺,但是有人在關鍵時刻把控和補刀。其二,少部分的雕花的手藝,應該出自不超過兩個人的手藝,而且有一個人的手藝非常精湛,刀工線條流暢,發力均勻,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其三,木料的選材很考究,幾乎沒有拼接材料,介面處的處理也非常到位,說明這家工廠有個對材料認知非常有深度的人在控材。
至於價格這些並沒有超出自己的認知範圍,按她來看這個定價還真是低於定價標準的。
李秋菊很敏銳的捕捉到這些資訊,是一般常人無法一眼看出來的。這些都是為什麼她要親自來考察的目的,透過產品她能感覺到背後生產的這個人才是真的高手,至於定價為什麼沒有那麼準確,說明這個他或者是另有他人的商業水平有限。
李秋菊帶著質問的口吻問營業員,“這家廠的老闆你見過嗎?”
營業員趕緊如實回答“見過!每次都是週一,週三,和週五就回來拿單子!”
李秋菊又問“男的,女的?多大歲數?每次就他她)一個人來嗎?”
營業員想了想說“男的,三十來歲,但是應該不到四十,長的倒是蠻健碩的,挺時髦,喜歡手裡夾個公文包!還有就是這個人以前好像沒在這裡設點的時候就來過好幾次,我不會記錯,他頭梳的很乾淨,還上了髮蠟!有一次倒是和一個穿的一身工服的男人來過一次,看了我們產品半天,我以為要買,還介紹了老半天!”
李秋菊“哦?還有個男的?多大年紀,長什麼樣,還記得嗎?”
營業員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搖搖頭說“很普通的那種,穿了套工裝,什麼顏色忘記了。個子不高,人挺壯實的,沒怎麼細看,記不住什麼樣子,多大年紀。”
李秋菊心裡罵了一聲“豬頭”,但是憋著氣沒說話,營業員看大小姐臉色不好,心裡有點發憷,結果正好看見國慶走了進來。
這真是救星呀,趕緊扯了一下李秋菊的衣角,然後使了個眼色,李秋菊馬上會意。她輕輕對著營業員說“別叫我,當做不認識我!”,營業員下意識的點點頭。
李秋菊沒有立馬回身,而是看似漫不經心的在看傢俱,然後不經意的轉身瞄了一眼後方。店裡的人不是特別多,一眼就能看見營業員描述的那個男人,頭上打理的非常乾淨,打著髮蠟,梳著小背頭。人的長相應該用很不錯來形容,國字臉印襯下,又有著一股男人的粗狂的味道,個子小一米八的大高個,讓這個人顯得蠻高大魁梧的,眼裡透漏出一股銳氣,李秋菊覺得這個人是個人物。
國慶沒有發現有人注意他,近期的他確實有點意氣風發的感覺,生意好走路都很硬實。和營業員上前打了招呼,然後開始每次的訂單接收工作。李秋菊看著看著就走到了國賓的攤位上,裝作很仔細的又開始端詳起傢俱來了。
李秋菊對自己的容貌是有著一定信心的,鵝蛋臉,柳葉眉,加上保養的很好,看起來一點不像是三十來歲的婦人,倒是看起來最多也就像是二十五六歲大姑娘。加上穿著打扮又很貴氣時髦,讓她在那個年代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
國慶正和營業員對著訂單,看有人在駐足看自己的產品,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而這一眼瞄了後,似乎眼裡的瞬間迸發出異樣的精光。原本在生活作風上他就是個愛偷吃腥的貓兒,否則也不會和陳姐這個徐老半孃的有夫之婦有一腿。然而看到李秋菊的時候,他的眼中的迸發出來精光已經出賣了他,而他也是個隱藏極深的人,對於婦女之友之道也是相當的精通,知道越是這樣的女人,越是要表現的極為剋制,極為有風度,才有可能一親芳澤。
國慶沒有著急,而是和營業員對完了幾個不多的訂單後,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儀容,輕輕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和心態,帶著略顯憨厚的笑容迎了上去,刻意的將嗓音壓的略低一點對李秋菊說“你好!女士,看中什麼傢俱,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下!”
李秋菊聽到國慶過來的腳步就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又給自己加了一份,內心有著暗暗自喜,也有著一種淡淡的鄙視,之所以鄙視是因為自己的容貌又捕獲一個男人的注意。
不過國慶的低沉的嗓音,卻有著一絲魔力,讓李秋菊微微的一怔,然後李秋菊很優雅慢慢的轉身,對國慶微微點頭,並溫婉的一笑,糯糯的對國慶說“隨意看看,不過這個五角櫃做的很精緻!”
國慶帶著和煦的笑容介面道“您真有眼光,這個是我們廠最新款,市面上獨此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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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菊又看了一眼傢俱,回眸淡淡一笑說道“怪不得以前沒見過這樣的款式,你們是新開的傢俱廠吧?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們這個牌子的傢俱!”
國慶禮貌的介紹起來“我們是剛成立不久的新廠,但是也有好幾年了,而且我們的師傅都是口內過來的師傅,在技藝上應該不輸給任何一家。你看看這個五角櫃的頂線的壓線花紋,如果沒有一定手藝的師傅,那是沒辦法有那麼好的雕刻功底,還有接縫處處理的也都很工整美觀。”
國慶為了顯示自己的專業,儘量把所學的東西加上自己的善言的能力給拋了出來。
李秋菊點點頭,似乎很滿意國慶的回答,隨後她帶著笑意盯著國慶的眼睛說“您看起很專業,是這裡的領導吧?”
國慶看著對方直視的目光,感覺到一種若隱若無的媚氣,不由心中一跳,然後聽到李秋菊的恭維,心裡有著一股異樣的衝動感,但是他還是老道的,穩住心態,帶著溫和的微笑也回應的恭維說道“您的眼光似乎總是那麼準確,鄙人不才,正式這個廠的老闆。”
李秋菊裝著略顯驚訝的目光,柳葉眉微微一挑,卻是噗嗤一笑,軟糯的說道“我瞎猜的!您不要介意!”
一旁的營業員心中的有點腹議的想說“這個大小姐真是不簡單,裝的那個文雅的樣子,平常怎麼沒有對我們這樣好言好語過。”
殊不知李秋菊其實就是這樣,對於有價值的人,那是一張如沐春風的臉龐,對於其他人則不會這樣,對於底下人那可是強悍的大小姐的模樣。
李秋菊這嫣然一笑,給與國慶又是一個電擊,國慶也幽默的回應到“如果人人都能瞎猜的中,那要不是每個人都成仙人,都是仙女了!”
最後兩個字略微的加重了點口氣,這一記馬屁隨口而來,李秋菊這次確實咯咯的笑出聲來“您還真是會說話,今天我來打個樣,不知道你們這裡有沒有定製的傢俱的業務?”
國慶一聽要定做,來了心情,趕忙詢問想定製什麼樣的傢俱,李秋菊想了想正好自己的在外的一套房子需要傢俱,而一直沒人住,就閒置著,原本想著到時候自己搞一套,現在正好來做個局用。
李秋菊笑著大致說了一下,然後希望留個電話,等安排好了,到時候讓國慶再來看。國慶也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訂單,心裡很高興,覺得這個女的非富即貴,這一單做的好,可能以後還能拉出不少生意來,他對念國的實力是很有把握的。
國慶留了個單位的電話,李秋菊很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就離開了展廳。國慶看著李秋菊的背影,心中癢癢的。
國慶趕緊和營業員對了一遍單子,營業員正想著和國慶說關於李秋菊的事情,結果國慶著急忙慌的說趕著辦事,沒顧著營業員就走了。其實營業員想和國慶說,這個女的來了好幾次,看起來不想客戶,雖然她來的時間短,但是從對面攤位的營業員的態度上看,看著對那個女的很恭敬的樣子,最後想著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沒空聽,也就不說了。
國慶趕到了廠裡,找了半圈在木雕車間看到滿身木屑的念國,很高興的拉著念國出來說“今天碰到個大客戶,可能要定製一套傢俱,到時候確定時間,你可能要親自跑一套,這樣的客戶到時候做的好,可以介紹很多同樣的客戶給咱們。而且這樣的傢俱價格上我們能賣的很好!”
念國一聽也很開心,其實他更願意做這樣定做的傢俱,這樣才能發揮他的專場,兩人熱火朝天的聊了聊,國慶就興沖沖的離開了。
相約的電話不期而至,兩人在電話里約定好了時間地點,國慶那天穿著一件卡其布的獵裝夾克衫,穿著流行的喇叭褲,皮鞋擦的亮閃閃的。而反觀念國,雖然國慶特地囑咐了,念國還是穿了一身新的藍色工裝,裡面穿了一件海軍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