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熹公主說著便衝到桌邊,二話不說便拿起那根沾染著毒液的銀針,做出了朝著自己手腕筋脈處扎進去的動作。
只見她繃緊兩頰,眸色凌厲地瞪著程素錦,儼然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決絕之態。
“程素錦,你敢嗎?”
這種明擺著要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事,程素錦當然不敢。
在她看來,此時的元熹公主為了讓高珩重拾信任,已經近乎失去理智,自己本就平白無故地捱了一巴掌,實在不該在這裡和她繼續糾纏下去。
“有什麼敢不敢的,此事與我全然就無半點干係,我為什麼要冒著這個險?你想利用這出苦情戲博得殿下的同情,你自己慢慢演吧,本小姐要回府了!”
程素錦用足所有底氣抬高音量,想用臉上濃重的氣憤之色去掩蓋心中的心虛與不安,一心只想儘快離開此處。
而看著元熹公主這般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勢,高珩輕輕地嘆了口氣,同樣沒料到她的反應竟會如此激烈。
即使心裡還是對她有所懷疑,但比起剛才卻已然淡然了許多。
雖然高珩心中仍舊對此事心存怨恨,卻也知道,元熹公主怎麼說也是楚王的掌上明珠,又是跋山涉水遠嫁而來。
一旦她在周國有個三長兩短,抑或是受到了什麼委屈被遠在南楚的楚王得知,就會上升到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矛盾。
因此,就算她真的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卻也不能對她施以重懲。
“行了,今日之事孰是孰非我心中已經明瞭,若有下次,本王絕不輕饒。不過到底是最毒婦人心,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高珩意味深長地聚攏眉峰,視線落在已經走到門邊的的程素錦身上,眼中陰冷之色更甚,隨即擺了擺手。
“都散了吧,金枝不想看到你們。”
他說著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躺在裡屋床榻上的程金枝,原以為只要自己就此息事寧人,元熹公主想必也就不會再繼續糾纏不休。
豈料元熹公主卻也是倔強如牛,此刻仍是不依不饒道。
“殿下,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對嗎?”
她抿緊唇角,捏著針的手輕輕顫動,連眼眶都因為太過激動而泛起了微紅。
“好,既然如此......”
她從高珩的身上收回視線,轉而垂目注視著銀針上那半截被塗毒的銀針,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毅然決然地抬起了手。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程素錦見狀驚呼一聲,雙手不自覺地掩住面容,連想離開的腳步都突然變得僵硬不已。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高珩揚袖而起,將她手中的毒針打落,趁著毒針即將落地的間隙,另一隻手反手出指掐住針頭,繼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站在門邊的程素錦投擲而去。
而這根針從高珩手中飛出,直直地飛向程素錦,接著悄無聲息地扎進了她的髮髻之中。
因為她正雙手掩面遮擋住了視線,所以並沒有絲毫的察覺。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所有步驟的完成只在少頃之間,使得元熹公主在內的所有人都略微有些發怔。
而直到發覺四周開始歸於平靜,程素錦這才逐漸鬆弛緊繃的精神,憖憖然地將手放了下來。
在看到元熹公主正安然無恙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不禁很是不悅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