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熹公主本還在為程素錦的一番話而愁緒滿懷,猝不及防聽到這番驚心之言,只見她猛然抬起眼簾,有些難以置信迎上程素錦幽芒微閃的深眸,不自覺地繃緊了兩頰的肌肉。
但是不可否認,程素錦這番話中每一個字,都很是觸動心絃,讓她難以忽略。
只是,元熹公主雖然早已洞悉程素錦對程金枝根本沒什麼所謂的姐妹親情,方才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的種種關切與痛惜,根本就是虛情假意。
卻沒想到,她竟如此心狠手辣,心存殺機,意欲除掉自己的親妹妹。
見元熹公主只是盯著自己卻不說話,眉宇間滿是充滿了驚訝的神采,程素錦知道自己這般突然顯露惡念,讓她受到了些許的驚嚇。
但此刻時間緊迫,又有踏雪在旁盯梢,已然再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和她多加解釋。
若再不行動錯失此次良機,那恐怕就只能等著程金枝一天天好起來,恢復成從前那個活蹦亂跳,明豔動人的樣子。
那個她最討厭的樣子。
“公主,其實我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這各種因由很是複雜,留待往後再一一贅述。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得看公主願不願意上這條船了。”
程素錦控制音量,從牙縫中輕輕吐字,隨即似有所指地朝著站在不遠處的踏雪抬了抬下巴,
“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而見這二人湊在一起似乎在竊竊私語些什麼,踏雪雖然沒有直接走上前去側耳傾聽,卻也不自覺地朝前邁了幾步,想要聽清楚她們說話的內容。
在她看來,這兩個人之前並不相識,也並無交集,應當不會想到合謀暗害之類的惡念。
但是出於謹慎起見,她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不想讓程金枝受到任何的威脅。
而在感覺到踏雪有意無意的靠近之後,可能是因為受到程素錦的煽動,又害怕會被踏雪有所察覺,元熹公主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就在威脅不斷迫近,時間愈發緊迫的間隙,隨著腦中無數個念頭如快速疾轉的走馬燈一般飛馳而過。
她氣息猛然一滯,最終停止了猶豫與思索。
畢竟此刻的自己,比起有備而來的程素錦,即便是心懷惡念,卻也是無計可施。
不過同時她也倍感好奇,到底是怎樣一種深仇大恨,才能讓程素錦狠心到,要對已經奄奄一息的親姐妹下手,除之而後快?
在沉吟片刻之後,轉而凝滯目光,眸色凜冽地迎上了程素錦凌厲而陰暗的鳳目,語氣雖輕,但咬字卻很重。
“怎麼做?”
“只需掩護我就好。”
得到元熹公主同意的回答之後,程素錦勾起嘴角,臉上顯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胸有成竹之色。
雖然女人和女人之間總是難以像男人那般容易相處。
但是很多時候,卻往往會因為另外一個被她們所共同討厭的女人,而成為暫時的朋友。
“對了公主,敢問那個抓走金枝還企圖放火想要毀屍滅跡的人,可知道是誰了嗎?”
程素錦藉著問話的由頭引開踏雪的注意力,已經走到了程金枝的床榻邊。
說到當初抓走程金枝的人,雖然外頭的平民百姓還是各執一詞,眾說紛紜,可因為程衍的緣故,程素錦心裡早就知道,這幾日被周帝遣去驪山守孝的太子才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