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草民之前說過,這批銀兩是草民偶然間從一名江湖盜賊手上所得。草民的家族世代經商,為求得一方庇護,和一些江湖人士略有交情。而這個盜賊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傳說是盜蹠後人,據說有一雙可以找出一切金銀財寶的火眼金睛,行蹤如風,江湖人稱風無極。無論你將錢財隱藏得再深,但凡被他盯上,就一定會被收入囊中。”
而這時,岑風也跟著若有所思地點頭道:“這個風無極臣也有所耳聞,但是他與那些普通的江湖盜賊不同,從來只盜取貪官汙吏商的錢財,還時常劫富濟貧,救濟窮人,也算是個盜亦有道的有義之士。”
“岑長司說的不錯,所以這個人確實存在,且各地官府多年來都拿他毫無辦法,而並非草民自己蓄意捏造。”
顧寒清不緊不慢地說著,突然將頭緩緩抬起直視周帝,眸光驟然一緊。
“且偏偏如此湊巧,就在前日,這名盜賊盯上了太子在西郊的那座別院。”
即使顧寒清沒有直接說出這筆失蹤已久的官銀從何而來,可這番話中儼然已經點名一切。
只是在高珩看來,無論是他口中這個身懷絕技的江湖盜賊,還是好巧不巧盯上太子別院一事,全都出現得太過突然,很明顯有著臨時刻意安排的痕跡。
畢竟自己昨夜才剛剛和顧寒清一同審問過顧晨的舊部,他那時明明還在為無力對抗太子而束手無策,坐立不安。
從收到告密信到周帝傳召這短短半日時間內,不可能會突然之間發生如此順心順意的大逆轉。
“太子在西郊的別院......”
周帝在口中喃喃著這幾個字,整個人像是失了神一般,連臉上的皺紋都好似突然深了幾許。
他此刻早已無心去理會這些魚龍混雜的江湖之事。
就算此事還尚有疑點,可是他心中分明,這件官銀舊案,包括程金枝的失蹤和昨夜那場風波,太子都難逃干係。
加之如今有楚人在場,當朝儲君失德,擺明就是在說自己管教無方。
這不僅是在給外人看笑話,打得更是他這個大周君主的臉。
“顧寒清,你休想血口噴人!本宮的別院裡,怎麼會有這些骯髒的東西!”
正當氣氛緊張沉重到無以復加時,只見太子甩開兩名的宮女的攙扶,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臉色更是像是在冰窟窿裡浸過一樣,透著瘮人且慘白的寒意。
“皇兄,我原以為賀太醫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如此看來,是我猜錯了。”
見太子終於挨耐不住心性選擇出面迎敵,高珩揚起下巴神色冰冷地瞟了他一眼。
“哼,你心裡當然希望我昏迷不醒,最好是一輩子都別醒來。這樣,你就將本宮的儲君之位取而代之了!”
太子咬牙切齒地說著,在目光接觸到周帝那張怒氣充盈,卻又寒氣森然的臉時,心裡一驚,慌忙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隨後用極其委屈和沉重的語氣拖著長音喊出了一句。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冤枉啊!”
按照太子的計劃,他本來想借用昏迷的假象暫時息事寧人,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