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珩見元熹公主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於是便語帶關切地出言問候了一句。
而正是因為這一聲問候,卻突然像一束明媚溫暖的陽光,直直地透進了元熹公主沉重晦澀的心底,照亮了那一潭不起漣漪的死水。
她神情激動地注視著高珩那幽邃的雙眸,雖然只捕捉到了一絲細微的憂心之色,卻足以讓她心間震顫,受寵若驚。
“沒事。”
她擠出笑臉朝著高珩連連搖頭,視線卻不想再從他身上移開半步。
而望著元熹公主這副隱忍卻又竭力故作輕鬆的樣子,高珩眉睫輕動,隱隱意識到她心裡其實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
又似乎覺得,她好像正在為自己默默承受著一種不為人知煎熬。
在這一刻,高珩能夠感覺到,自己心中某塊堅如頑石的地方突然稍稍變得柔軟了一些。
他收起眼角的冰冷,儘量柔和目光,朝著元熹公主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眼神。
只是在元熹公主眼中那深深的眷戀之情即將溢位眼眶時,他便適時地戛然而止,隨即一臉嚴峻地面向周帝俯下了身子。
“父皇,兒臣要說的,正是當年畢州官銀遭劫一事。”
而周帝並沒有料到高珩會如此直白地在自己面前提及此案,不由眸光深邃地眯起了雙眼。
詫異而又難以置信的眼神在高珩身上來回打量,默然半晌,這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珩兒,你確定,你要跟朕說起這件案子嗎?
從這件陳年舊案再次浮出水面時,高珩和太子就一直被牽扯其中,
加上之前太子為了陷害高珩,刻意派人在屠靈司刻意留下燕王府令牌一事,即便周帝從未在人前提起,可心裡或多或少都對高珩存有疑心。
本想趁著高珩大婚和西北戰事告捷之後再重新審理此案,卻不曾想到高珩卻主動將此案搬到了檯面之上。
“回父皇,這件案子懸案至今,實在牽扯了太多無辜的人和事,包括兒臣自己也深受其害,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奸佞之徒卻至今逍遙法外,實在罪不容誅。”
高珩聲色俱厲地說著,眼底深處的寒光凝然不動,周身都籠罩著一股決心已定的堅韌之意。
“況且如果不是因為這件舊案,金枝恐怕也不會遭人毒手,因此今時今日,即便是兒臣為了替金枝,也該做出一個了結了。”
“你說為了程金枝?”周帝聞言臉上詫異之色更甚,“這件案子怎麼會和程金枝扯上關係?”
“因為抓走金枝的人,正是看準了她是兒臣的軟肋,所以想以她為要挾,讓兒臣做這件案子的替罪羔羊。但是好巧不巧,就在那個人以為兒臣一定會親自來向父皇認罪奸,以為他就要奸計得逞之時,兒臣卻在昨夜得到一位好心之人的密報,最終趕到火場把人救下。既然計劃失敗,那個人惱羞成怒,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光所有人滅口好一了百了。”
高珩不緊不慢地說著,滿意地看著周帝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從陰沉,憤怒,再到震驚。
良久之後,這才面色沉寂卻擲地有聲地道出一句。
“兒臣想,父皇此刻心裡想必已經知道,兒臣口子所指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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