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羽翼的籠罩之下,隨著不遠處那陣鏗鏘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程金枝屏息凝神地坐在馬車內,緊緊地咬住下唇不再說話。這催人心悸的聲響一下下在心上敲擊著,讓她手心都不禁冒出了一陣冷汗。
每每這個時候,程金枝就會在心底埋怨自己實在是太慫了些。
畢竟從小到大,這大風大浪也不是沒經歷過,可一到關鍵時刻,她卻總是擔驚受怕,惴惴不安,與身旁不動聲色的高珩相比,簡直就是拖後腿的典型。
簡稱,豬一樣的隊友。
像自己這樣的人,真是個做不了壞事的主
。
正這麼想著,那批人馬已經來到車前,凝結成一大片陰影從馬車的簾子上匆匆掠過,然後朝著反方向疾走而去。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那些人發現了什麼,是有意是衝著我們來的呢。”
見程府那批人雖然來勢兇猛,但好在只是與自己的馬車擦肩而過,程金枝這才拍著胸脯鬆了口氣,讓原本緊繃的身體鬆弛了下來。
回過神來見高珩正掀開車簾一角正在察看情況,便湊過來張望了一眼。
“他們都走遠了吧?”
她原本只是再問一遍以求心安,豈料高珩卻放下簾子,擰緊了眉峰。
“不,他們停下來了。”
“停...停下來?”
程金枝聞言登時嘴角一僵,驚慌失措了瞪大了眼珠,就聽高珩又道:“那些人朝我們過來了。”
“你大爺的,這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啊?”程金枝苦著一張臉,坐立不安地攥緊了袖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不能讓他們知道這是我的馬車,否則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望著高珩凝重肅然的神情,程金枝整個人不由變得更加緊張,
事到如今,那些人若是追過來,這馬車橫豎就這麼一點空間,高珩根本無處可藏,他又不會什麼易容術,必然是暴露無遺。
程金枝抓了抓頭髮,腦中閃過無數個亂七八糟的對策,最後只有一個字在她腦中閃閃發光。那就是逃!
想罷,她也不管高珩是否同意,掀開門簾便衝著車伕著急地大喊大叫。
“快馬加鞭!越快越好!快啊!”
那車伕原本還在平穩有序地趕著路,一聽程金枝突然探出頭來大聲命令,愣了片刻,似乎並不理解程金枝為何好端端地要他加速。
“你還愣著幹什麼,這都要火燒屁股了!”
見這車伕反應遲鈍,程金枝便自己搶過他手中的長鞭,朝著馬背狠狠地抽了下去。
程金枝這一抽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道,這馬兒顯然吃痛發了怒,一聲嘶鳴之後加緊馬蹄飛快地朝前衝了過去,險些把程金枝給摔到車下去。
“笨蛋,你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危險嗎?”
高珩語氣略重地責備了一句,左手扶住車梁,右手拽著程金枝,這才勉強穩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