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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來到東海中原的長麓州,過了一個緩坡,突然間狂風大作,東向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疾籠而來。沒有避雨工具,沈夕只得拔步奔行,奔出片刻,天上降下豆大的雨點,全身淋個徹底。正欲找地暫避,忽聽左前方傳來低低的呻吟聲,像是有人受了重傷。
沈夕一路尋過去,聽出呻吟來自前方一堆草叢,揮手撥開,裡面一個漢子裸背趴地,只穿了半截褐褲,後背橫著七八道刀痕,深至白骨,觸目驚心。
沈夕喊了聲兄臺,漢子身子一顫。沈夕道:“你怎麼在這裡,被誰打傷的?”那漢子側上頭來,打量沈夕一眼,撐臂起身。沈夕道:“哎,千萬別動,傷口上有毒,若是毒發…”漢子怒嚎起來,此時他已面向沈夕,縱身撲上,呼呼兩聲,使的竟是奉山的正陽拳。
沈夕不料他突然發招,左手翻出,輕輕兩擋,把他拳頭盡數封退回去。為防他再發難,退後一步,問道:“兄臺這是為何?”
漢子偷襲不成,仰天大笑,笑聲陡畢,倒地氣絕。沈夕不明不白發現此人,不明不白受他攻擊,此時對方又不明不白死去,彷彿是自己親手殺了他一樣。雨勢越下越大,地面起了泥灘,沈夕見這漢子可憐,就地埋了,又往南行。
過了幾裡,陸陸續續發現好幾個裸衣大漢,只是這些大漢命數不硬,死去多時。沈夕心想:“究竟是誰下的毒手,看招式,剛才那兄臺是奉山門人,莫非這些也是?”連行二十裡,每過一裡都有一個,似是敵人有意為之,要引看到的人去往前方某處。
沈夕對奉山不起興趣,也不想追究是誰滅了他們一門,改道西行,還未走遠,面前陡然竄出一個灰衣青年,對著他刷刷遞來數劍。沈夕道:“你也是奉山的?”說話之時,手指不停,把對方劍勁一一卸去。那青年喝道:“何必明知故問,好個天脈城,趁我奉山掌門外行就來突襲,這也算名門正派所為?嗯嗯,天脈城哪算得上名門正派了,葉知秋都是個妖人,你們所有人都是!左右是個死,我不能給眾位師兄弟報仇,卻也不能辱於賊手!”說罷橫劍抹向脖頸。
但聽嗡的一響,青年長劍斜飛出去,兀自不落,也不知飛到了何處。青年大驚,回望眼前之人。
沈夕道:“打不過就自殺,你好沒骨氣,閣下把我當成天脈城的人,憑剛才一手功夫,我像天脈城的嗎?”青年驚訝萬分,道:“你…怎擊落我的劍?”沈夕道:“彈指發力,留三去七。”沈夕說的是黑水章中的口訣,講求真氣收發,隨心自如,不能全部發氣,也不能只防不發,實是最上乘的運氣功夫。青年聽不明白,問道:“你不是…天脈城的?怎穿著一身…”說著目光上下掃向對方。
沈夕不禁低下頭看,白袍衣透,青衫貼身,實不知哪裡奇怪。青年道:“天脈城女子著黃,男子著白,既不是葉知秋的人,你到底是誰?”經他一說,沈夕也想起了天脈城的習慣裝飾,自己這身衣袍是雲笙給他換的,卻也像極天脈城弟子,答道:“在下無門無派,姓沈名夕,得幸見識過奉山的成名拳法掌法,是以能夠認出。閣下說這裡人是葉知秋下的手,據我所知,葉城主舉止無拘,放蕩形骸,雖算不上大好人,倒也不會做這種陰狠之事啊!”
青年冷冷道:“海水難量,人心難測,你又沒親眼看見,怎確定就不是葉知秋?十日前,他派蛇使獅使鹿使鶴使四人來屠我師門,這四人手持歹毒兵器,分明是回魂鞭、萬鈞鉞、九頭叉、亡魂筆無疑,我還會認錯?幸虧眾師兄功夫很高,拼鬥半日,掩護我們從暗道逃走,算是保住了一批奉山子弟。哪知…哪知這些蛇蠍之徒竟要趕盡殺絕,十日以來,接連屠殺我門人,若不是我無意中發現一事,躲過了追殺,此時此刻焉有命在?”
沈夕道:“你說天脈城四使全出現了?”青年道:“豈會有假。”沈夕搖頭道:“不對,不對,鶴使韓千明明在七年前遇了害,怎會出現在奉山,這四人定是別派假扮,要嫁禍於天脈城!貴派諸葛掌門足智多謀,你把這訊息告訴他,以他的聰明才智,一定能識破敵人真面目!”
那青年哼了一聲,不為所動。沈夕道:“為何不去?”青年冷笑道:“你這半途冒出來的小子,與我奉山毫無淵源,怎如此好心告知這些。鶴使七年前遇害?笑話!如此轟動的事情,我等之輩豈會全然不知?編謊話也要編的像樣些,只怕你是天脈城守在這的奸細,故意為其推脫,小子,吃我一掌!”
那青年來勢極快,掌式也正規正矩,顯然是奉山嫡傳弟子,只是掌勢雖兇,力道卻弱,等他掌及到面門,沈夕側開一步,恰巧躲了開去。青年收掌回身,探手出拳,口中伴有嘿嘿之聲,打的有模有樣,拳頭明明沾到對方,偏偏著處無力,險些將自己晃倒。
沈夕道:“你聽我說,我不是天脈城的人,不如暫且罷手,咱們一起探明真兇。”青年怒道:“什麼真兇…你就是!”沈夕道:“你這人好不頑固,在下不過穿了件白衣服,你就百般認定,倘若街上的人都穿白衣,難道都是殺人兇手麼?”青年道:“休…得…狡辯!”兩人一個招式疊出,一個左閃右挪,那青年拳掌連施,空有一身本領,怎麼也打不到沈夕,反將自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忽聽遠處鑼響嗩鳴,有批白衣人眾緩緩走來。沈夕大奇:“說到街上的人都穿白衣,怎如此巧合就來了?”人眾中隱隱伴著女子的哭聲,前面幾個漢子抬了口方形棺材,原來是出殯的列隊。沈夕抓住青年手臂,扣住他xue道,往旁一帶,青年便伏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等出殯列隊走過,沈夕提起青年,大步縱出,來到東面橫屍處,道:“閣下說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躲過了敵人追殺,究竟是什麼怪事?”說著松開了青年。
那青年一經解脫,起身就要再攻。沈夕左手往前一張,青年頓覺周身空氣停滯,手腳再難以動彈。沈夕道:“你想想,在下要是真兇,會留你活命嗎?我也發現了一件怪事,咱都說說,看一樣不一樣。”
青年怒不可遏,多少尚存一絲理智,自己無論如何也打不過眼前之人,冷冷的道:“你叫沈夕?”沈夕道:“正是,敢問兄臺名號?”青年不答他後一句,說道:“沈夕?沒聽過,看來你果真不是天脈城一派。那件怪事說來也不怪,我們眾師兄弟逃出奉山,本是分頭行動,輕功好腳程快的幾人去往北方尋找掌門人,我則隨其他師兄往南面趕,哪知沒隔幾日,北去的兄弟卻死在我們之前。這也罷了,奇就奇在只死一人,又隔兩日,我們來的路上接連發現眾師兄屍體,而且…”沈夕道:“而且是每隔一裡就有一個!”
青年瞪了沈夕一眼,怪他打斷自己話,接著道:“眾位師兄只說敵人心狠手辣,全不在意,沒出兩天,眾師兄也有人慘遭殺害,大家驚慌失措,四處逃散,我卻發現這些屍體擺去的方向竟是通往另一個門派,蒼山!”
沈夕側頭道:“果然如此,和我猜測的一樣,原來是引你們往蒼山去。”青年道:“天脈城的歹人刻意而為,那就不能如他們意,蒼山去不得,我就往西向走,躲了兩日,終於放心不下,還是折了回來,誰知卻遇上你…”
沈夕道:“為何引向蒼山去呢,屍體擺給誰看?”青年道:“哼,他們下一個滅派物件是蒼山,隨手殺人隨手撇下屍體而已,天脈城如此猖狂,真不把我們中原五山放在眼裡啊!”氣恨之極,空踢數腳,似乎敵人就在眼前,要上去拼命一般。
沈夕道:“那咱們就去蒼山。”青年驚道:“什麼?”沈夕道:“是不是天脈城所為,只要去了蒼山,立見分曉。”青年道:“對手可是天脈城四使,連奉山修為最高的代掌門都…”話未說完,身子陡輕,已被沈夕架住手臂飛縱起來。
路上屍體仍是隔一裡擺一具,死相各異,沈夕暗暗心驚:“奉山掌門諸葛青功夫極高,想必門下也強手無數,怎被人屠殺至如此境地。若是天脈城,以葉城主的性格,絕沒有理由下此毒手,若不是天脈城,當今還有哪個門派有這般能力?”
沈夕神功已成,輕功也不知不覺間登至巔峰,賓士何其之快。那青年哪見過如此速度,被他脅住,半天吸不進一口氣,直道:“慢些,慢些…”沈夕道:“慢了就見不著敵人了。”青年大叫道:“你想憋死我嗎!”
沈夕呼吸自如,實不知哪裡能憋死人,還是放緩腳步,和青年並行。青年氣息平順下來,又驚又佩,心想:“他說無門無派,這身輕功從哪裡學得?我看連掌門人都萬萬不及他,這小子當真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