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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的是那藍衣青年,見胡玥脫險,先劈一招,又出劍刺向桓若卿右脅,最後全力拂出一掌。這三招連貫無比,快速迅捷,實是他平生功力所聚,沒想桓若卿盡皆化解,臉上微露驚色。桓若卿也驚駭不已,自己的身手放在天下算不上頂峰,那也是一等一的,沒想對方竟能將她逼到如此境地,東海有這樣的人物?
拜廟的人多是平民百姓,見此仗勢如何不躲,可桓若卿藍衣青年站在廟門口,擋住了出路,出是出不去了,全退居廟後,遠遠旁觀。
胡玥叫道:“大哥!”藍衣青年不悅道:“到處惹麻煩,回去看爹怎麼教訓你!”胡玥手腕仍疼痛不已,恨恨地瞧向桓若卿,說道:“有大哥在,你忍心看妹妹被人欺辱麼,大哥是太淵閣的人,太淵閣功夫天下第一,你要敗給她,豈不是給太淵閣抹了黑?”
藍衣青年和胡玥是親生兄妹,胡玥言語相激,藍衣青年如何聽不出,他本不想和桓若卿生死相拼,可提到太淵閣,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這仗還真不能敗,否則讓二法王知道,臉上定不會好看。”一擺長劍,說道:“在下胡宗,領教姑娘妙招。”
桓若卿道:“你是臭臉劍客的弟子?”胡宗道:“臭臉劍客?姑娘說的是…”桓若卿道:“臭臉劍客就是臭臉劍客,一直頹喪著臉,跟死了親爹一樣。白隨風是有身好功夫,可他收的弟子不怎麼樣嘛,不是窩囊廢便是品行惡毒的醜丫頭。哼哼,太淵閣功夫天下第一麼,以我看吶,臉皮之厚稱得天下第一才是無人可爭。”
青衣男子捂襠不起,聽對方罵自己是窩囊廢,怒火上湧,顧不得疼痛就要伏起身子,陡然間腦袋一蒙,昏倒在地。原來胡玥氣惱之極,朝桓若卿扔過去一枚金鏢,桓若卿彈手揮出,不偏不倚正正打中青衣男子頭部。胡玥叫道:“表哥,表哥!”急奔過去。
胡宗已明桓若卿口中的臭臉劍客便是太淵閣閣主白隨風,說道:“姑娘謹慎些,你這樣稱呼閣主,後果可比得罪在下還嚴重。”桓若卿道:“我又不是你們一派的人,幹嘛怕他。”胡宗道:“狂妄!”舉劍前封,右手一招“輕盈掌”直拍過去。
他這掌帶‘輕盈’二字,全無輕盈之處,勢大力沉,掌力未到,桓若卿已是呼吸難當。桓若卿長袖下擺,將這掌卸到地上,蓬然一聲,直擊的磚石飛起。
胡宗掌劍雙修,出掌在於讓對方躲避,本意卻是後出的劍,那將是避無可避。胡宗見桓若卿露出破綻,長劍一挺,直取中宮。劍勢甚疾,桓若卿剛要避開要害,那劍勢急轉,削向她頭頸。桓若卿見對方掌力威猛,以為劍氣也走的猛字一路,誰知劍法極靈,瞬息之間已改變擊刺方位。她功夫不在胡宗之下,上身斜傾,堪堪躲過這一劍,卻有幾縷發絲被削下來。
胡宗收劍回封,擺出防守姿態道:“在下不想貪姑娘便宜,你可會用兵器?胡玥,把孫衛的劍拿來!”胡玥呼喊不醒青衣男子,回頭怒道:“表哥都這樣了,你還和她講公平,你被她迷住啦!”胡宗臉色陰沉道:“休得胡鬧,快取劍來!”
桓若卿解下外衣,綁在手上,讓袖子伸展在外,挽了一圈道:“不必了,我用這個就可以。”胡宗道:“姑娘瞧不起在下麼?”桓若卿道:“瞧不瞧得起,那要看本事,你的拿手兵器是劍,我的拿手兵器可多了,就偏偏不願和臭臉劍客一樣用劍!”桓若卿功夫全由她姑姑桓煙傳授,桓煙授她功夫時,已步入領域,練就了大空絕神功。大空絕神功全在一個空字,萬物為空,永珍為劍,桓若卿只學會表面之形,可她依葫蘆畫瓢,將柔軟之物也使得稱心應手。
胡宗道:“好!”手臂一轉,劍氣頓起。俗語說三年練刀,十年練劍,刀者有成,橫砍揮削,大開大合,奪人心魄。練劍卻是極難,既重真氣內功,又重身位步法,胡宗學的劍道更是如此,劍意中灌入真氣,直使得劍影橫飛,寒光閃爍,最後竟看不出劍影,身體宛如套了層白色防護罩。
桓若卿在鬼剎教只與普閑尊者等人較量過劍法,對劍道知之甚少,而胡宗修為又和自己悉敵,當即收起小覷之心,長袖徑直掃來。胡宗冷笑一聲,劍氣沖出,將她長袖削去一截,緊跟著連出三道劍氣,刺削劃,分三向擊向桓若卿。桓若卿揮衣上擋,將一道劍氣擋上廟頂,身體長驅而入,拿向胡宗手臂。她這招迎著兩道劍氣,若拿住胡宗,自己也必遭受重傷。胡宗道:“你不要命了…”話剛及此,臉色大變,只見桓若卿外衣陡長一丈,纏住了自己手臂。手臂被制,劍氣也跟著消失,桓若卿不容機會有失,呼呼就是兩記重掌。胡宗急扯那衣服,身體後翻,反拿桓若卿手臂。兩人此時使的是同一招,顯然桓若卿更快一步,掌力上擊,將胡宗拍了個趔趄。胡宗扯開衣服,斜劍挑出,把桓若卿逼到上空,一半劍氣護身,一半劍氣迎擊。桓若卿輕功勝於他,上下左右遊鬥,衣帶飄飄,宛如仙子。胡宗定住下盤,劍招層出不窮,卻是穩如泰山。
眾人看得頭暈眼花,一時間忘卻了懼意,見胡宗得了優勢,大聲叫喊,桓若卿佔了上風,又拍手稱妙。鬥了十幾回合,兩人猶自不分勝負。沈夕功夫不及兩人,插不上手,眼見桓若卿久攻不下,心裡一急,晃身加入戰中。胡宗全力應對桓若卿,無暇旁顧,陡覺一股強力推來,不自覺地掃出左掌。沈夕自得王天寶傳授心訣,真氣已深,這掌和胡宗那掌一拼,竟將對方震退數步。沈夕呆了一呆,萬想不到自己這掌竟有如此威力,胡宗也是一呆,接著連蕩三劍。桓若卿從上方格開那兩劍,最後一劍卻擋不及,叫道:“沈夕,閃開!”沈夕剛要回退,可那劍氣甚快,怎躲得及,左臂被劃了道長長的血口。
胡玥叫道:“兩人打一人,卑鄙無恥!”手縮回袖子裡緩緩走上。胡宗已知桓若卿功夫和自己相當,再拼下去毫無意義,況且已擊傷一人,收劍作罷,這時見胡玥從身旁走過,手有異樣,驚道:“胡玥,住手!”胡玥道:“她不是說我醜麼,我要讓她變成醜八怪!”說著從袖中抓出一物疾向桓若卿扔去。
桓若卿冷哼一聲,伸手前抄,陡然間手背上一陣刺痛,那物落到地上,吱吱叫個不停,原來是個鼠首蛇身的怪物。被此物抓了一下,桓若卿但覺冷意從手背襲上,知道中了劇毒,想去捉拿胡玥時,身體一蹌,險些跌倒。執行真氣,體內空空如也,功力已然全失,這一下只嚇得她魂也丟去大半,一時間竟忘記那怪物仍在自己腳邊。
胡玥道:“九夔,咬她臉!”那鼠首蛇身之物撲地騰起,張嘴朝桓若卿臉上咬去。沈夕揮袖拂出,被那物躲了開去,眼見桓若卿勢在危急,以身擋上前來。那物在沈夕脖頸橫抓幾下,閃電般繞到後方,一口咬中桓若卿臉頰。桓若卿驚叫一聲,用僅剩的力氣拍開那物,臉上卻如火熾般灼痛,蹲下身子。沈夕也中了毒,頭部一陣昏迷,轉身去尋那物,只見那物躺在地上,血從口中流出,一動不動,已被桓若卿當場拍死。
胡玥拍手大笑道:“咬中了咬中了,哈哈,哈哈!”沈夕怒極,一步一步走上來。胡玥驚駭道:“你…怎麼還能動,你要幹什麼?”沈夕抬起拳頭,剛要狠狠給她一拳,胡宗抓住他手道:“小兄弟,快帶這位姑娘找地方洗毒,不然容貌可就全毀了。”沈夕怔道:“什麼?”胡宗道:“快去,救人要緊!”
沈夕這一驚非同小可,再不管胡玥,回身抱起桓若卿,疾奔出廟。眾人見胡玥如此心狠手辣,都氣憤不已,議論紛紛。胡玥道:“看什麼看!”向胡宗道:“大哥,為何放他們走?”胡宗道:“你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