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凝神細思的時候,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又是雪狐。
“走到哪裡了?”
李光北看了一眼車窗外,“剛剛上高架。”
“不去碼頭了,去碼頭公園西門。”
“……”李光北對司機開口,“碼頭公園西門。”
司機猛地打了把方向盤,將車子駛下了高架。
當賓士車停在碼頭公園西門的時候,曹帆帶著人也趕到了地方。然而還沒等兩人安排好人手分工,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喂。”
“李老闆,好大陣仗啊!”雪狐的口氣帶著明顯的嘲諷。
李光北眼睛迅速掃視了一圈周圍,自己身後是公園的入口,面前是一條馬路。在馬路的對面,是一片樓盤與一棟商廈,每個視窗後都可能藏著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李光北下意識地避開那個方向,而後才對著電話說:“這是我的保鏢。你沒說我不可以帶保鏢吧?”
“大老闆果然警惕性夠高,難怪那兩個緬甸人幾次暗算你都沒成功。好,那我明白了說,不可以帶保鏢——不過,我允許你帶一個司機。”
“去哪裡?”
“在公園大門的北邊有一條衚衕,從衚衕口往裡數第5輛車。”
李光北走向那條衚衕,這回不用雪狐指示他都注意到了那輛熟悉的本田crv——那是陳東的車。
見到陳東的車,曹帆不用李光北指示便迅速鑽到了車的下方。他仔細地檢查了車的底盤,所幸並沒有看到炸|彈之類的可疑物品,只在駕駛位的下方看到了用膠帶黏住的車鑰匙。
曹帆撕下車鑰匙,從車底下鑽出來。
那邊,女人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你和司機上車,其他人都不準跟著。”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車裡裝了炸|彈?”
“你……”雪狐似乎沒想到李光北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不配合,竟一時沒說出話來。
那邊,李光北繼續說:“你們把市公安局的警察炸死了那麼多,誰不得留個心眼兒。總之這車我不會上,要麼你就讓我開我自己的車去,要麼你愛聯系誰聯系誰,大不了我給陳處出一輩子買白|粉的錢。”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李光北的語氣既堅決又毫不在乎,彷彿他根本就不在意陳東的生死。然而只有離他極近且極瞭解他的人——例如曹帆——才會注意到,其實李光北的手都在微微地發抖。
電話兩端一時陷入了安靜,李光北耳中只能聽到身旁的微風聲,以及自己竭力控制的心跳聲。他知道自己是在賭,如果賭輸,很可能會害了陳東。然而他更懂得,綁架中決不能被綁匪牽著鼻子走,更何況這輛車一定是綁匪開過來的,一旦他們上了車,車上的證據一定會被他們破壞。
所以,他必須要賭一把。
電話那頭安靜了數秒,終於再次傳出了聲音:“李光北,我沒想到你這麼貪生怕死,陳處長怎麼會和你做朋友?”
李光北聽出雪狐努力剋制的氣急敗壞,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主張:“朋友再怎麼重要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總之車我不會上,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陳東隨你處置。”
“好,隨便你。線索在車上,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運氣了。再見。”
說完,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李光北用衣服夾著接過曹帆手中的鑰匙,而後將手機扔給曹帆:“打給沈嚴,打到他接電話為止!”
說完,他按下解鎖鍵,開啟了車門。
陳東的車內看起來一切平常,甚至都沒有淩亂的痕跡,李光北將車鑰匙插進鎖孔打火,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任何所謂的“線索”。李光北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在車內亂翻,只能耐著性子一點點地檢視。
“老闆,沈嚴電話打通了!”突然,曹帆大叫起來。李光北立刻鑽出車外搶過電話:“你他媽的下次要是再掛我電話,我一定要你好看。陳東被雪狐綁架了,他的車被扔在了碼頭公園,你現在立刻帶人過來。”
“什麼?!陳處被綁架了?!沈嚴大吃一驚,“怎麼回事?!”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總之他的車在這裡,人還不知道被鎖在了什麼地方。如果他沒事一切便罷,如果他有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老闆,找到了!”這時,曹帆叫了起來。他站在左後方的車門前,手裡舉著一個手機。李光北心中一喜,迅速結束通話了電話。
“從哪裡找到的?”他接過手機。
“駕駛座後背的儲物袋裡。”曹帆說,“陳處沒有第二部手機吧?”
“沒有。”
陳東只有一部手機,現在還在雪狐的手裡,所以這部一定是雪狐留下來的。只是,線索在哪裡?李光北擺弄著手機,手機是開機狀態,只是有鎖屏,根本打不開。李光北有心試試密碼,可以試了幾組卻都不正確。李光北心急,打算拿著手機回到車仔細研究,沒想到剛走了幾步突然聽到手機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