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薇從韓惜身邊走過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回蕩在市局一樓大廳裡,她每一步邁地都很大,像一個旗開得勝的戰士。
韓惜看著她的背影,一股悲涼湧上心頭,她只覺得她可憐。
朱涵過來說道:“惜姐,沒事吧,剛才你臉都白了,蔣薇說什麼了?”
韓惜擺了下手:“沒什麼。”
朱涵還在擔心:“她是不是在跟您下戰書呢,惜姐你放心,紀隊不會喜歡她的。”
韓惜笑了一下:“走吧。”
兩人沒走幾步,聽見身後一陣喧鬧。
王小寧的奶奶從休息室的方向沖了出來,抱著蔣薇就要拽她的頭發,邊哭邊喊:“是你殺了我家寧寧是不是,是不是!”
蔣薇的律師在旁邊攔著不讓拉。
老人家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蔣薇的假發套扯掉了。
一頭濃密漂亮的假發一掉,露出蔣薇原本的頭發。
她的頭發短而稀少,沒有任何光澤,有一塊頭皮還是禿的,上面布滿疤痕,與那張盛裝打扮的臉形成強烈的反差。
蔣薇捂著頭尖叫,她從沒這麼醜地暴露在人前過,她從來都是高傲美麗的。
老人抱著假發哭:“這是我的寧寧的,這肯定是寧寧的。”
旁邊過來幾個工作人員,將肖奶奶從地上扶起來,坐在椅子上。
蔣薇的律師將假發套拿回來,帶著蔣薇走了。
目睹了全程的朱涵問道:“惜姐,你說,蔣薇的假發,真是王小寧的嗎?”
沒有證據的話,韓惜不會亂說,她看了看不遠處已經哭得失神了的老人,搖了下頭:“不知道。”
她頓了一下又道,“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只要犯了罪,就一定會留下罪證,所有的罪惡和黑暗都會被揭露出來。”
包括當年的鄭宵孤兒院,雖然它現在銷聲匿跡,但總有一天,會暴露在人前。
朱涵笑了一下:“惜姐你這話,紀隊好像也說過。”
紀堯的版本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只要犯了罪,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紀堯吃好午飯回到辦公室,躺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腦子裡卻全是案情。
趙靖靖過來彙報,果然沒查到蔣薇的出生證明,也就驗證了蔣薇母親的話,蔣薇是在路邊撿來的,所以dna檢測資料才沒出現親子匹配。
蔣薇家人的銀行賬戶也沒有任何異常,這一切都在紀堯的意料之中。他要是犯罪分子,他也不會留下這麼大的把柄讓警察抓。
紀堯轉頭問道:“祥子,南泉市近十年來的無名屍骨調查地怎麼樣了,有沒有篩選出可能是真蔣薇的屍體?”
張祥回過頭來:“無名女屍骨的資料都調出來,已經驗過dna留存的那些,跟蔣薇母親比對過,沒有匹配的。”
“剩下的沒有留存的,都是七八年前及以上的。”
早年dna檢測技術還沒像現在這麼普及地用在刑偵技術中。
紀堯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那些沒留過dna檢測資料的,因為長期找不到家屬,總在市局解剖室留著也不合適,八成都被拍照留檔之後拉去火化場火化了。
人死一把灰,僅憑一把灰,怎麼認這個親。
老天爺也是不開眼,一點證據都不肯給留下。
紀堯休息了一會,準備下午開個案情分析會,制定下一步的刑偵方向。
他想起昨晚劃傷譚琳車子的駝背,或許可以從這個人身上下手。
紀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譚琳,對方的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
這時,一個警員放下電話,過來彙報道:“紀隊,城西垃圾堆填區發現一具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