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醒來時,入目正是男子清雋的側臉。
杏眸掃了眼,他正坐在床塌沿,身上蓋了件簇新淺灰長袍,背倚著床架,全神的看著手裡的醫書。
青箬輕輕嘆了聲,當真是在哪裡都這般認真。
“陛下。”開口的聲音粗啞,乾澀。
李秉煜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去,順手將醫書放在床塌旁的矮案上。
“醒了。”
青箬淺淺嗯了聲,“奴婢想喝水。”
嗓子乾啞的厲害,雖知這樣講不好,但看著那雙涼眸裡淺淡的關切,話已溢位了口。
正忐忑間,他已將衣袍從身上拿開放在床尾,信步朝前走去。
炭盆裡,銅製的茶壺裡盛著水,已溫了一整夜。
李秉煜扶著她坐著,替她身後墊了引枕。
近身的那刻,青箬下意識的摒住了呼吸。
待他將茶碗放在手裡,青箬才敢淺淺吐氣。
捧著茶碗小口的嘬著,杏眸不時打量著他。
李秉煜也看著她,但涼眸裡並無半分的旖旎,只專注的看著她手裡的碗。
青箬不敢在慢吞,將茶碗一飲而盡,遞迴到他手裡,“謝陛下。”
李秉煜將茶碗放在矮案上,“你既已同劉氏二人說了我們是堂兄弟,便不必再如此喚朕。”涼眸深邃,似將她的心底都看穿。
青箬愣愣的點了點頭,“奴婢明白了。”
“嗯?”眉角微挑。
“……好,堂哥。”
“……”
青箬躑躅著看著他,試探的開口,“哥?”
李秉煜點了點頭,疏冷的涼眸裡蘊著幾分瀲灩,“嗯。”
青箬:“……”
涼眸凝在她面容上,“我聽劉婆婆說,你兩日未閤眼。”
青箬低垂了眼,聲音輕啞,“我不敢睡,怕人追來,也怕你。”她抬起頭,杏眸裡徉著流光,“怕你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