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我從小就是在草原上長大的。”
朱佑樘頓時起了戒心,問道:“那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其木格看了眼朝魯,微微一笑道:“皇上,你放心,我們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擾亂兩國秩序。我們最好的朋友,她的忌日快到了,我們只是來拜祭她。”
朱佑樘眉頭一皺,倒也沒多想,只是疑惑道:“如今巴圖孟克與我們水火不容,他怎麼肯讓你來京犯險?”
“我早已不為他效力了。”其木格垂了垂眸,似不願意提到這茬,但是很快又爽朗笑道,“我是個生長在草原的大明兒女,更加希望天下太平,以和為貴。況且巴圖孟克如今馳騁草原,收復蒙古,他自己做得足夠好了,已經不需要我們輔佐他。”
畢竟不是談公事的地方,朱佑樘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所以只是點點頭。
倒是其木格,仔細端詳了他一番,反問道:“十多年不見,皇上的身體還好嗎?”
連她都看出來自己身子大不如前了,朱佑樘無奈笑笑,道:“尚可。”
誰料,他這樣辛酸的模樣,竟然惹得其木格嘆了口氣,無來由地說道:“皇上心中有所思,有所念,就從來沒有想過放下所有身份地位,去尋找那一方樂土嗎?”
這話聽得朝魯嚇了一跳,明明是她自己想問巴圖孟克的話,怎麼在巴圖孟克面前沒開口,倒在這中原皇帝面前開口了!
想當年蘇日娜最終沒有熬過去,巴圖孟克也曾向她為過去的事道歉,而後希望她留在身邊繼續輔佐。
可就連朝魯也知道,他們之間,哪裡還回得到過去?
幼時天真無邪的四人,最後一個為愛而去,一個心懷天下,一個為叛國還是判家糾結一生,而他,只能默默守護著自己最想守護的那一個了。
看見朝魯拽其木格衣袖,而其木格依舊含笑凝著自己的模樣,朱佑樘雖然有些羨慕,卻必須正色起來,答道:“朕若只是皇帝,十年前就可以放棄所有。可除此以外,我還是一名丈夫,一個父親,江山可舍,情卻難棄。這不是選擇,是責任。”
其木格思忖了片刻,點頭道:“皇上說得在理,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耳邊似突然有聲音嗡嗡而鳴,令朱佑樘差點晃了身形,一字一句問道:“誰?你說的她,是指誰?”
沒有得到回應,其木格與朝魯匆匆離開,朱佑樘連忙追了出去,這舉動引起了樓下錦衣衛的騷動,眾人差點要將這兩人團團圍住。
其木格無法,只好停下來,盈盈念出一首詩道:“御柳青青燕子愁,萬條齊水弄春柔。東風不與閒人贈,誰去江南水上洲?”
趁著朱佑樘沉思的空當,兩人趕緊消失在他的視野。其木格還略感諷刺地與朝魯道:“想一統天下的,寧可將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不想做皇帝的,卻覺得是揹負了巨大的擔子。人生果然不是選擇,是責任。”
“東風不與閒人贈,誰去江南水上洲……”這分明是李慕兒的文風……朱佑樘捂著胸口,想笑,卻牽動了那裡的疼痛。(未完待續。)..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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