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家?
李慕兒震驚。
她忽然想起一樁事情,荊王失勢之前,曾在她房中提起過她孃的名諱,後來事情多了,李慕兒一時倒也忘了問他。
此刻聯絡起來,他果然是認識她父母的,甚至,與李家關係匪淺。
雖然李慕兒是李家後人這件事,在宮裡幾個要緊的人心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但只要這個身份沒有公開,李慕兒不會傻到自己承認。她只好裝作不知,“王爺說什麼,瑩中聽不懂。”
荊王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獰笑,“像啊,真是像。我早該猜到的,哈哈,我早該猜到的。”
恐怕他指的是她母親。李慕兒心頭又是一驚。當時在荊王府總覺得茆音有些像誰,卻萬萬沒有往自己母親身上聯絡。
現在想來,茆音有時笑起來透出股神韻,竟真有幾分母親的影子。比如那日荊王在花廳中與趙凝兒花天酒地,茆音突然出現時的那抹笑容。
李慕兒想得鬧心,微微側了身,不願被他以這樣的眼神打量。
只聽他繼續絮絮說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幾分像雁回。而後燈會上那一舞,更是令我久久不能忘懷。我真是糊塗了,若是這個天底下還能有人舞得跟雁回一樣好的女人,除了她的女兒,還能有誰?”
李慕兒眉頭緊緊揪在了一起。
“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李孜省拼上全家性命,最後保下的居然是你這個小女孩兒!哈哈哈!”他重複道,“你這樣一個小女孩兒!誰能想到在皇帝身旁的女學士,居然是李孜省的女兒?!把我都給騙過去了!要不是看到你與墨恩對戰時使出的劍法,我到現在都只覺得你不過是個長得有幾分像雁回的女學士罷了……”
李慕兒越聽越不對勁,他認得出李家劍法!他知道她不該在朱祐樘身邊!不能控制自己的激動,李慕兒衝上前抓住他的領口問道:“你知道李家的事?你都知道些什麼?”
荊王的眼色寫滿得意,“我知道得多了……女學士,我們才應該是一條船上的人,你要不要同我做筆交易?你助我出去,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這交易並不划算,你休想!”李慕兒手下用力,一把將荊王推到了他身後的椅子上。
那椅子晃了幾晃,荊王卻仍然保持著鎮定,眯了眯眼睛道:“當年你的母親雁回,本該與本王雙宿雙飛。李孜省那個雜碎,不知使的什麼心機……”他說到此處,不再繼續,似乎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半晌,才又冷笑道,“哼,如今可好?你母親眼睛生得不亮,最後落得個這般下場!”
他口口聲聲只道她母親,李慕兒猜測他只是嫉妒父親抱得美人歸,於是很快平靜下來,諷刺他道:“母親跟著我父親倒也一生幸福,比起荊王這樣遇美人急索登床的浪蕩子而言,我父親自然更勝一籌。何況王爺如今,不也失了所有,正身處刀尖呢嗎?”
荊王雖然糊塗,此時倒也聽出她是故意刺激他,遂不怒反笑道:“女學士啊女學士,當年那封密疏沒能害死你,你這條漏網之魚,居然還出落得如此標緻聰明。你母親在九泉之下,倒也可以瞑目了。”
密疏?!
“你果然知道密疏的事?”李慕兒又激動起來,用整個手臂作為武器壓住了荊王的頸部,狠狠問道,“說,是不是你乾的?!”
被壓著脖子,荊王呼吸困難,壓抑道:“不,不是我!如果是我,雁回不會死!”
沒錯。以李慕兒對他的瞭解,他說的話應該不假。可是他知道內情,也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