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兒勉強站起,又覺得實在太疼,此刻壓力解除,身心俱疲,哪還顧得上回答他們,只吃力說道:“床,床……”
朱祐樘會意,低聲問道:“想躺床上是不是?“
李慕兒虛弱到只能點點頭。
”好,馬上就去。”朱祐樘說著袖擺浮動,欲要動手。卻被馬驄搶了先,一把橫抱了她,匆匆往殿外衝。
朱祐樘追在身後,心中比在殿上為她考試著急時更要緊上幾分。若說她是怯考緊張,未免太嚴重了,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成了這副憔悴模樣?
思索間已來到了雍肅殿。銀耳正在院裡踢毽兒,看到李慕兒也是嚇了一跳,連忙進屋鋪床。
李慕兒一捱上床,便捂緊肚子,又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才呼了一口氣。
馬驄為她蓋好被子,才問道:“這是怎麼了?進殿的時候還神靈活現的呢。”
朱祐樘站在床的外沿,也接話道:“是啊,看你捂著肚子,是不是吃壞了東西?”
連跟在他身後的蕭敬也說:“皇上,女學士看起來不妙,要不要請醫女來看看?”
李慕兒急忙喊住:“不要……”
馬驄拍拍她的肩膀,溫柔道:“瞧你疼成這樣,不找人看看怎麼行?”
李慕兒沒有理他,只看向一旁的銀耳,牙齒打著顫地對她說:“紅糖……紅糖……”
銀耳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忙問:“什麼?姐姐要什麼?”
李慕兒低吼一聲:“紅!糖!”
銀耳這才明白過來,“啊?是是是,我這就去煮紅糖水來!”說著衝朱祐樘作了個揖,匆匆跑了出去。
朱祐樘和馬驄不明所以,只好等著。
銀耳回屋的時候,一股濃濃的姜味兒隨之而來。銀耳見他們還在,一下子臉紅起來。她走到床邊,傾身隔開了馬驄,才叫了一聲李慕兒。
李慕兒本閉著眼睛,被銀耳叫醒,掙扎要起,馬驄一個箭步上來扶她,差點將銀耳手中的碗打翻。李慕兒也被嚇到,靠著他肩膀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怎麼,還不走?”
朱祐樘幾次想去扶她,可奈何自己九五之尊,本就懊惱著,聞言悶悶道:“你這個樣子,叫人怎麼放心?”
李慕兒聽到他的聲音,便又聯想起剛才殿上他為她彈琴,撫平她的情緒,便覺得窩心,不再說什麼。
趁熱喝下紅糖水,李慕兒終於臉色稍霽。蕭敬在宮中當差久了,已猜到大概,就對朱祐樘說道:“皇上,女學士已無大礙,皇上再待在這裡恐有不便,老奴會著人好生照看,皇上請回吧。”
朱祐樘仍舊目不轉睛盯著李慕兒。
李慕兒一抬眼就跌進他的眼眸,蒼白的臉上竟然也浮起一片紅暈。
她又尷尬看了一眼馬驄,這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密奏君王知入月,喚人相伴洗裙裾。”
這下輪到朱祐樘和馬驄尷尬。
她怕是癸水來了。
朱祐樘輕咳了幾聲,吩咐她:“這幾日好好養病,康復了再來當值。”然後抬腳離去。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叫上馬驄一起。
馬驄又再看她幾眼,才道:“還好是虛驚一場。不過今日在乾清宮出了風頭,往後在宮中要更加小心。”
“知道了……”李慕兒乖順地應著,心裡卻在想,他每回總是這麼幾句話,好像這宮中有豺狼虎豹要吃了她似的。
眾人走後,李慕兒將頭埋在被子裡,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心裡默唸,失了內力竟這般不濟嗎?考個試都能把自己緊張到月信提前,以前也從來不曾痛過啊?
並且這一痛,就痛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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