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袁婆子也算是有點兒腦子的人,這會兒冷靜下來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先不說馬伕到底收了周老闆多少錢,但她既收了周老闆的錢,就必須得把這件事捂得死死的。
一個字都不能多說了去。
周老闆渾身都在冒冷汗,藏在袖口裡的手更是在微微發抖。
翠紅到底怎麼死的,他心裡最清楚不過。
“那你呢,周老闆為什麼又給了你五十兩?”
“這五十兩又是給你做什麼用的?”
程縣令轉而問馬伕。
馬伕還在雲裡霧裡,他剛被袁婆子薅了一頓,扯著頭髮撕著臉,現在還疼著呢,就又聽見那五十兩。
他當即就懵了:“大人冤枉,草民只收了周老闆二十兩銀子,沒有五十兩,真的沒有五十兩啊!”
“所以你收了周文懷二十兩銀子,也是為了給翠紅操辦後事?”
“不是啊,是周老闆他……”馬伕下意識就要說出來,卻猛然驚醒。
話鋒更是一轉:“對對對,周老闆給草民二十兩銀子,就是為了讓草民去給翠紅買一口好棺材,挑個好地兒埋了。”
陸晚冷笑。
她就知道這些人沒那麼好對付。
不過也不急。
“可據我所知,你在收了這二十兩銀子後,卻去了窯子裡點了姑娘,並未給翠紅買棺材。”
“你既是翠紅的丈夫,怎麼卻在翠紅剛死,屍骨未寒之際跑去窯子找姑娘了,連口棺材都捨不得給她買?”
“這二十兩到底是給你們的封口費,還是真的用來給翠紅買棺材了?”
“我……”馬伕也沒想到,陸晚會把他查的這麼清楚,連他去了窯子都查了。
“你不僅去了窯子,還去了賭坊,周老闆給你的二十兩銀子,已經輸得沒剩多少了吧?”
好賭之徒,能是什麼好東西?
這賭癮一旦沾上了,就很難戒掉。
“如今就連那窯子裡的姑娘都知道,你剛死了妻子就去找窯姐兒快活,要不要我去替你將那窯姐兒找來,咱們當堂對峙一番?”
馬伕懵了。
“大人饒命,宣義夫人饒命!”
“是我該死,是我糊塗,我只是死了妻子,一時間傷心難過,想要緩解煩悶心情,這才去找了窯姐兒。”
“那錢……那錢真的是給翠紅買棺材用的,我不是人,我不是個東西,我對不起翠紅!”
他一邊說,一邊狂扇自己的巴掌。
彷彿這才醒悟了過來,可陸晚瞧著,只有噁心。
“翠紅的驗屍結果已經出來了,她生前遭受過暴力侵害,身上多處傷痕,伴隨有骨折以及撕裂。”
“周老闆,翠紅在你家當差,便是如此的嗎?”
驗屍的結果是衙門出的,由不得他們不信。
周文懷立馬將矛頭指向了沈蘊秀:“是她!”
“是這個女人,是她一言不合就對翠紅動輒打罵,大人,我之前不是說了嗎,翠紅偷了我夫人的東西,我夫人這才動手打她的!”
“翠紅這丫頭手腳不乾淨也就罷了,連心思也不乾淨,大人,像她那樣的女人,死了才幹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