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秀緊抓著陸晚的手,生怕她會放開自己。
如果連宣義夫人都放棄了自己,那她此生就只剩下一片看不到頭的黑暗了。
周文懷頓時啞口無言。
因為他若是不答應,那他先前表現出來的夫妻恩愛之言論就會被推翻,勢必會引起他人質疑。
戲都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了,由不得他不繼續裝下去。
“宣義夫人說笑了,我只是擔心我夫人她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會吃不消的。”
“我是大夫,你難道比一個大夫還要了解她的身體嗎?”
“我……”
“我方才聽你說,你要尋了一方道士來給周夫人下一碗符水,你可知你是犯了大忌諱。”
陸晚瞧他說不出來就繼續恐嚇。
“當今聖上最忌諱鬼怪邪祟之說,雲縣有貴人來訪,若是讓貴人知曉,你們整個周家都別想活了!”
雲縣口風不緊,自然也擋不住一些有心之人。
有貴人一事,他們也是曉得的,只是沒有當回事,這會兒陸晚一說,周文懷便覺得那貴人定是身份非常,自己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面色悻悻,支支吾吾:“是、是,周某多謝宣義夫人提醒。”
“既然我家夫人與您有要事,那我也就不強求夫人歸家了。”
“不過夫人,小如意還在家中等你呢,莫要耽擱太久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忘威脅周夫人。
她是離開了周家,可還有個周如意在呢。
除非她放心將周如意一個人放在周家。
周夫人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陸晚臉色陡然陰沉,一雙銳利雙眸盯著周老闆,而周老闆也肆無忌憚地回視了過去,甚至是帶著赤裸裸的挑釁與諷刺。
就算她把沈蘊秀帶走了又能怎樣,可別忘了,周如意還在府上。
他就是想用周如意去威脅沈蘊秀和陸晚。
“莫怕。”
沈蘊秀渾身都沒了力氣,幾度險些癱軟在地上,好在陸晚一直攙扶著她,小海棠去別院送完了吃食過來。
馬車停在外頭:“嬸子,上車,外頭熱。”
一直到了車上,沈蘊秀都無法緩過來,馬車裡有她隨時放著的醫藥箱,給她餵了幾顆藥下去。
那蒼白的臉色才有所緩解,卻又立馬掙扎著起來,眼眶裡蓄滿了淚水:“我要回去,如意還在家中,他就是個畜生,他不會放過如意的!”
這幾天她一直都沒敢讓如意離開過她的視線之中,一直都是在眼皮子底下的。
“你不能回去。”陸晚摁住了她的手:“你要是回去了,周文懷會打死你。”
“可我要是不回去,如意怎麼辦?”
她眼淚一直掉,哭腔濃厚,令聞者動容心軟不忍。
明明是這般美好的女子,可週文懷卻要這樣折磨她。
“如意會沒事的,他只是在威脅你,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如意是周家的養女,若是如意在周家出事,那麼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周文懷。”
陸晚冷靜地說。
威脅到底只能是威脅。
從今天來看,周文懷是個很善於偽裝的人。
他喜歡在外面將自己包裝成善人好人,甚至是儒雅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