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賤女人,居然想要和離!
這輩子就算是死都沒這個可能!
她想要離開周家,也只能是被休棄成下堂婦,逐出周家,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休的。
和離?
休想!
“要和離,你該同你的丈夫商量,周夫人,這裡是縣衙,斷案抱不平的地方。”
“便是要和離,你也總該要拿出和離的理由來。”
是否婚姻破裂,丈夫是否在外養了外室,養外室,是要進大牢的。
可週文懷只是納妾的話,這並不是和離的理由。
“難道大人看不見我這一身的傷麼?”
“大人,若我不和離,民婦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活活打死的,大人,你看不見我的苦嗎?”
她話語裡裝滿了絕望心碎,她知道女人一旦嫁人後,這輩子都是要同夫家鎖死在一起的。
女人想要和離,便想要從自己身上刮一層皮下來,都不一定能和離成功。
因為從來都只有休妻,沒有和離。
女人想要求一紙和離書,難如登天。
可女人成婚,卻只需要父母點頭即可,成婚容易離婚難。
這便是多少女子的一生啊。
程博哪裡看不見。
這樣的苦,並非只有周夫人,這世上千萬萬的女子都是如此。
然世道如此,律法如此,他也沒有辦法。
“沈氏。”這一次,他喚的是沈氏,而非周夫人:“既要和離,那就將你丈夫的罪證一一呈上來。”
“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幾個女子是和離成功了的,既求一紙和離書,何不求一紙休書?”
休書可比和離書簡單多了。
無非是夫妻二人感情破裂,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或者夫家以七出之罪將她休妻。
“我沈蘊秀自嫁到沈家,孝敬公婆,伺候丈夫,生兒育女,將兒女撫養長大,打理內宅事務,二十年如一日,從不曾懈怠過。”
“更不出犯了七出之條中的任意一條,憑什麼一紙休書便要將我定罪?”
休書……
只會在她身上烙下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