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開了口,她身邊的僕婦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是說道:“宣義夫人是陛下親封賜官服,賞御田,而今宣義夫人還拿著朝廷的月俸,諸位夫人靠的,都是家裡的男人吧?”
這一巴掌打得夠響,使得在場的幾位自詡高貴的太太們都臊了一張臉,火辣辣地疼著。
僕婦又道:“若是諸位夫人們覺得,這九品的宣義夫人不夠格,今日又何必來?”
“陛下親封,諸位對此不滿,可是對陛下的不滿?”
這一回懟更是嗆著他們了。
“這屋子裡悶熱得緊,我想出去轉轉。”
老太太不大樂意同這些人打交道,知道她們都是來巴結自己的。
明著是來巴結她,實則是想要巴結她兒子。
她活到這個年歲,該明白的不該明白都早就活明白了。
僕婦陪著老太太在陸家轉悠著,陸家不大,更別說陸晚本身的院子被燒了,如今是陸老爹他們的小院兒。
以前是挺大的,可現在人一多,就顯得擁擠狹小了起來。
“那好像是三郎君同陸家的二姑娘。”
僕婦眼尖瞧見了坐在陰涼處的二人,老太太忙攔住了僕婦。
“天兒熱,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吧。”
這僕婦也是跟在她身邊多年的老人了,自然明白老太太的心思,二人走遠了才詢問道:“老太太可是鐘意那趙二姑娘?”
“我瞧著她與尋常姑娘可不一樣,耍大刀武長槍,上回聽說還在馬場贏了一場賽馬。”
別家的姑娘大多被關在家裡,繡花學女德,學著日後如何相夫教子伺候公婆,那位宣義夫人,似乎從未約束過兩個姑娘。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這是在標新立異。
不知道有多少人心裡在暗戳戳地罵著陸晚呢。
但只要不罵到陸晚跟前來,她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聽見的。
“這樣教出來的姑娘,沒什麼不好的。”
“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內宅女子這一生都被約束,宣義夫人只是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被約束,這沒什麼不好的。”
她反而應該感嘆,宣義夫人能有這般見識。
出身是不高,可她的思想和眼界,卻遠高於剛剛那一群自詡人上人的太太們。
“是啊,宣義夫人的確和別的女子都不一樣。”
“就連她教出來的孩子都不一樣。”
“奴婢瞧著,三郎君似格外親近趙二姑娘。”
“都是孩子,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淮生自小沒什麼朋友,難得有親近的。”
林老太太曉得外頭那些人的嘴巴,比刀子還要鋒利,殺人於無形。
“走吧,莫要去打擾了孩子們。”
僅此這場被迫性的道賀場面,一直持續到傍晚才算是結束了。
為了慶賀陸晚授封,泰豐酒樓將持續三天所有菜品五折價,還開了粥棚,給城中乞丐流民們施粥。
炊煙裊裊,村莊坐落於群山之中,蒼翠綿延至千里,一眼望不到邊。
趙元興捱了打被丟了出去,一個子兒都沒撈到,又是鼻青臉腫地回來,劉婆子開啟自家米缸使勁兒舀著,卻舀不出一粒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