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倒也沒有摔下去,金枝下盤功夫了得,底子穩,寶珠反而是嚇到了,緊掛在金枝身上瑟瑟發抖。
“趙二姑娘?”
林淮生抬頭,錯愕驚詫地看向樹上的金枝寶珠兩姐妹。
“你們這是……”
“樹上涼快,上來乘涼,不曾想瞧見了一個頗為好看的‘姑娘’,細看才知是兒郎,分神罷了。”
有客來訪,她自不好繼續在樹上掛著,不成體統,便抱著寶珠一躍而下,穩穩當當落在地面上,拍了拍衣上落葉枯枝,陽光灑在她臉上,肆意張揚。
“你家母親,允你出來走動了?”
他許是太久太久都沒見過陽光了,即便是這樣灼熱的天兒,他也覺得是溫暖的,絲毫不覺得難受。
他身邊還有一婦人,便是他的生母呂氏。
“今日是特意前來謝過陸娘子的,若非娘子牽線搭橋,這府門我怕是一輩子都出不來的。”
清瘦且蒼白的少年郎,每每說上一兩句話就得喘上幾口。
金枝瞧著他這個樣子著實難受。
說:“我阿孃出門辦事去了,想來也快回來了,二位裡面請。”
四丫見家裡來了客人,立馬拿了果子茶水過來招待。
林淮生的生母呂氏,是個話少之人,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便不再說話,只是打量著陸家宅子,不算大,卻收拾的極為乾淨。
“這小姑娘是……”呂氏瞧見了四丫,走路似乎不太利索的樣子,一瘸一拐,卻生得很漂亮。
“我的遠房表親,因身子不好,送過來放在我家養著的。”
金枝連忙開口,生怕旁人對她的身份起疑。
畢竟是從黑市上買回來的奴隸,卻沒有在她身上落下奴隸的印記,更沒有去官府過了奴隸文書來,就一直這麼養著,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來如此。”
遠房表親尚且能養得這般好,身上穿的衣裳料子那是一點兒不差,頭上還簪了一朵珠花。
那其實都是苗翠花給捯飭的。
連生了兩個兒子的她,現在也很想要一個閨女了。
做夢都想要一個閨女,尤其是現在小天明月份大了開始鬧騰了,鬧得苗翠花腦殼疼,就越發覺得女兒也挺香的。
其實主要是現在的日子好過了,手裡花錢也不緊巴了,更是想吃啥吃啥,不用把自個兒嘴巴緊一緊。
這人的思想也就開放了不少,尤其是天天瞧著金枝寶珠兩個丫頭,越長越水靈,她的心也就開始騷動了起來。
這幾天正偷摸和陸大力在房中商量著,要不再生一個,是兒是女都隨緣,如果能是個女兒自然是最好的,陸大力很欣慰自家婆娘現在能這樣想。
她以前可是生怕自己生個女兒出來的,懷陸天耀的時候就天天向上蒼祈禱一定得是個兒子。
還唸叨著什麼生閨女沒用,必須得生個兒子,女人這一生才算是完整了。
其實像苗翠花這種思想的女人並不在少數,尤其是在村子裡。
似乎人人都以生兒子為榮。
於是夜裡兩人就在房中探索著那生女兒的秘法,祈禱能夠一發入魂,遂了心願。
呂氏看了看正在與金枝交談的林淮生,心念微微一動。
這當母親的,又怎會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健康平安的呢?
她對不起林淮生。
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卻沒能給他一具健康的軀體,還連累了他被關在角樓裡,吃了那麼多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