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將自己的手塞進了陸晚的手心裡,她的手很軟,很大,可以把四丫的手包裹住。
“四丫,你要和我一起坐嗎?在我們家吃飯不用講究尊卑,大家都能坐在一起,女孩子也能上桌吃飯的!”
因為好些人家裡,女孩子是不可以上桌吃飯的,只能端著碗去門口蹲著吃,要麼去伙房灶膛前吃。
四丫不太能記得從前的事情,卻也曉得的確有這樣的規矩。
女孩子不可以上桌吃飯,飯桌是男人們的天地。
小寶珠招呼著四丫和她一起坐,四丫也很高興,三個女孩子坐在一起,把四丫夾在了中間。
她小口吃著牛肉餅,再喝一口粥,低著頭的模樣,眉目清麗婉約,年齡雖小,可美人胚子卻已初現端倪。
夜深人靜,陸晚吃完飯盤算著自己開作坊的事情,算算時間,那條子應該也快要批下來了。
只要過了知府的章,她的作坊也就能開始建造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就差知府的條子了。
“今日去問了程大人,說是約莫還有兩三日就要下來了,娘子且再等上一些日子。”
在外頭操練幾個孩子功夫的時候,四丫就靜靜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練功夫,一會兒給他們遞帕子擦汗,一會兒給他們倒水過去。
天耀雖是個讀書人,但趙元烈也會將他給操練一番,書生氣不該是文弱的,而是文武兼併。
四丫雖跛腳瘸腿,但跑得倒也夠快,吭哧吭哧一場操練下來,她比金枝寶珠都累。
“那魚塘的事兒了?我這幾日不得空,繡坊要開成衣鋪,還要教他們種植棉花。”
“知道娘子辛苦,事情也是有些眉目了,這幾日查到,魚塘出事前夕,宋家夫婦曾去山上挖過毒魚藤。”
“宋家夫婦?哪個宋家夫婦?”陸晚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宋家是哪個宋家。
“宋子燦的大伯父。”
“是他們?”
“哪兒來的仇哪兒來的怨,莫不是……”陸晚仔細想了想,自己先前給街坊鄰居們分魚的時候,好像見過宋家大嫂。
那女人還挺蠻橫不講理。
難道就因為自己沒分給她魚,她就記恨上自己了?
陸晚覺得不太對。
“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他家乾的這事兒,那天去割毒魚藤的,也不止他們一家,不過就他們割的最多。”
“問做什麼用,他們也不說,那麼多毒魚藤,連人都能毒死了。”
“另外幾家倒是問出來了,無非就是藥用的,榮醫堂也收毒魚藤。”
“榮醫堂也收?”
陸晚從中嗅到了一絲別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了,容易什麼事情都往榮醫堂去想。
那還不是因為榮醫堂不當人,什麼破爛事兒都幹得出來。
“這他們有去過榮醫堂嗎?”
“暫且還不知道……咦?”
正在翻找自己衣物的趙元烈忽然一頓,寬大的手裡拿了一件輕薄涼快的衣裳出來,就那麼水靈靈地呈現在陸晚面前了。
“娘子,這是何物?”
他抖了抖那清涼的吊帶睡裙,瞧著似乎是件長袍,他擱自己身前比劃了下,發現好像不是自己的,有些太小了。
“你、你從哪兒翻出來的!”
陸晚眼前一黑,伸手就要去搶,趙元烈似乎明白過來,這好像是娘子的物件兒,還是貼身的物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