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噗嗤笑出了聲來,看朱娘子的眼神更像是看一個智障。
“你、你笑什麼?”
她的笑聲像極了一個響亮的巴掌重重落在了她臉上,使得她臉此刻正火辣辣地燒著。
朱娘子是什麼樣的人,周圍的街坊鄰居們多少都是瞭解的。
最是小氣善妒,如今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還不是為了維護她那點兒可憐的面子和尊嚴。
她的夫君是入贅的,作為贅婿就要有贅婿的覺悟,誰承想一個贅婿還能幹出在外頭養了外室這種腌臢事兒來?
更別說朱娘子前些時間把人扒了衣服扔街上去,半條命都沒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朱娘子你的覺悟很高,說的話很對罷了。”陸晚不說,但心裡卻是門兒清的。
朱娘子這人就不是個能夠包容別人的人。
“本來就是對的。”見陸晚也很認同她的話,朱娘子這才硬氣了幾分。
但這會兒朱娘子才反應過來自己來的人目的是什麼,險些就讓陸晚給帶偏了。
“我聽人說,你家這繡坊不是已經欠了一屁股債被迫關門了麼,陸娘子今日這又是用的什麼手段?”
手段?
她這哪兒上的是什麼手段啊,不過是順應人心罷了。
依著苗家人貪婪的性子,一旦知道苗翠花被趕出了陸家,絕對會直接放棄苗翠花,以求利益最大化。
“ 看來朱娘子對我家的事情也很上心嘛,這都讓你知道了。”
“哎喲,這不昨天剛好路過看到了嘛,倒也不是我真心想知道的。”朱娘子強忍著心裡那股酸意和嫉妒,期待著陸晚接下來的話。
她最好是告訴自己,繡坊現在不過是外強中乾,做做樣子給人看了罷了。
“還真是如朱娘子你所想的那般,做做樣子給別人看罷了。”
此話一出,朱娘子臉上的喜意都快遮不住了,彷彿下一秒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但她也還是得裝裝樣子,開口就是安慰的話:“陸娘子你也不用太過於傷懷,若你家嫂子真真兒幹了欠債不還那檔子混賬事兒,你讓你家大哥將她休了便是。”
“至於這繡坊你就自個兒來經營,總好過讓你那嫂子來經營,你說是吧?”
“這做生意嘛,有好就有壞的。”
陸晚一臉莫名其妙:“朱娘子在說什麼?”
“我家嫂嫂與我家大哥夫妻和睦,感情深厚,正想著啥時候再給我陸家添個孩子呢, 且今日一早劉老闆又來了信兒,說是要一批真絲手絹。”
“劉老闆說,江南一帶的姑娘尤為喜歡邊城風貌,希望將風貌繡於手帕上,贈禮自用都是極好的,這次要了足足一千多條呢,我正愁繡坊的姑娘們不夠用,不知朱娘子還有沒有熟識且繡功好的娘子們,介紹來繡坊做活兒,工錢銀子肯定是隻多不少的。”
陸晚越是往後說,朱娘子臉上的表情就越是難看。
到最後徹底繃不住臉皮子抽搐:“陸娘子,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呀,你的繡坊不是已經倒閉了嗎?”
“我昨日都親眼瞧見了,你家大嫂與孃家簽了斷親書,你們還……”
說到這裡,朱娘子忽然反應過來。
“你們在誆我?”
“誆你?”陸晚覺得可笑:“我誆你作甚?我要誆那也是誆苗家的人。”
“我嫂嫂是個不錯的人,奈何投錯了胎,孃家不顧她死活要吸她身上的血,我這做小姑子的只好另闢蹊徑幫她脫離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