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
小寶珠很排斥這些外人,尤其是他們瞧著似乎都不是什麼好人的樣子,一個個油光粉面錦衣華服的,便曉得他們出身不簡單。
“喲,原來陸老闆家的千金也在啊,不知今年芳齡何許,瞧著倒是清秀呢。”
那孫老闆的眼神立馬就落在了小寶珠的身上,臉上雖然是笑眯眯的和善神色,但落在陸晚這個當孃的眼神裡,還是讓她感到不舒服。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如果你見一個人的第一面就讓你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那便說明這個人並未安了好心,也不會是個好人。
“寶珠,家裡來客人了,去喚你阿爹回來。”
陸晚想要及時支開小寶珠,孫老闆收回目光,忙說:“倒也不必勞煩趙教頭再跑一趟的,外頭太陽大,小姑娘家家的出去,那小臉蛋兒若是曬傷了可就不好了。”
陸晚只當是沒聽見:“去吧,你阿爹就在隔壁,順便將舅舅也一併喊來,咱家來了這麼多客人,總不能怠慢了去。”
隔壁?
他們的目光下意識朝著牆頭看去,果然看向他家院子裡的牆開了一處門,正好連線了對面的院子。
“嗯,我這就去!”
小寶珠一溜煙兒就跑去對面的院子裡,那孫老闆的目光還一直跟隨著,越發地讓陸晚覺得這人心思不純。
聽說他們這群老闆,平日裡沒事就喜歡浸淫在梨園聽戲,而梨園裡唱曲兒的姑娘們,大多都是同金枝寶珠一樣年齡的姑娘。
她的兩個女兒尚且還在爹孃的羽翼之下,早些年經歷的風霜,使得陸晚現在對她們的保護更重。
而那些在梨園裡唱戲的姑娘,則是被父母親自賣去梨園的。
大多數是想著,賣去梨園也總好過賣去窯子強。
至少在梨園裡是賣藝不賣身的,無非就是陪個笑賣個唱,若是得到了大老爺的賞識買回家裡去,出身也是清白的,怎麼著都比窯子裡的姑娘要清白。
只是這唱曲的,始終難登大雅之堂。
並非尋常老百姓們不懂欣賞,而是古時候唱曲兒的,多數是淫詞豔曲,有幾個能瞧得上?
常人又說,戲子多薄情。
你給戲子一顆真心,戲子未必能還你一顆真心。
“孫老闆今日來,是有何事?”
陸晚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 ,將身上的灰都撣到了對面孫老闆的面前,畢竟她剛剛才從地窖裡出來,和街坊們一起運了一大批番薯,打算提前教他們製作打粉。
反正這工坊,陸晚是開定了的,誰都阻止不了。
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咳咳……”
孫老闆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真是抱歉,我就一鄉下來的,粗手粗腳,您瞧,都弄髒您的衣服了,我給您用雞毛撣子撣一撣吧?”
陸晚順手就拿起了那雞毛撣子,旺財平日裡沒事的話,就喜歡抱著那雞毛撣子咬,那上面經常沾滿了旺財的口水,一股子味道。
她倒是嘗試著扔過幾次,每回她扔了,旺財都能找回來,後來索性也就懶得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