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聲女人的叫罵聲和男人的怒斥聲混雜在一起,在今日這樣的氛圍裡顯得尤為突出且刺耳。
“你到底要幹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
馬安仁拽著朱娘子,滿臉怒容,因為朱娘子的手拽著那婦人的頭髮使勁拉扯。
地上還有散落的頭髮絲,婦人的臉上滿是抓痕和巴掌印。
顯然朱娘子是沒有手軟的。
“馬安仁,你個喪良心的畜牲,竟然在外頭養了外室,還生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
那女兒瞧著也是十二三歲了,都那樣大了,顯然是與她成婚沒多久,馬安仁就在外頭找了個。
那婦人被朱娘子拽著頭髮,不哭也不鬧,就只是噙著一雙淚眼朦朧的雙眸無助且可憐。
外室向來是被人唾棄的,這年頭從來都是聘為妻奔為妾,更別說這甘願當人外室的。
一來無名無份,二來不明不白給人生孩子養孩子。
馬安仁臉色鐵青,強行將她拉扯開來,咬著牙怒斥:“夠了夠了!”
“我入贅你家多年,你從未將我當做一個男人來看,便是家裡的奴僕婆子也沒你這般打罵我的!”
“我活了三十來年了,你可曾有一天把我當成你的丈夫看待過?”
便是成婚當天晚上,在圓房過後,她就將自己趕了出去睡在偏房之中。
他是個男人,是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男人啊!
哪有男人在新婚夜被自己的妻子趕出去睡的?
這樣的恥辱,馬安仁一天都沒敢忘記過。
“你辱我是你家的上門女婿,將我貶得一文不值,連帶著一雙兒女生下來你便不讓我抱他們,說怕我沾了一身窮酸氣給他們。”
說起這些時,馬安仁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眼睛裡爬上了紅血絲,顯然這樣的話他憋在心裡已經好多年了。
陸晚在一旁看著,忽然被一隻寬大的手抓住了。
她驚詫抬頭看去,趙元烈垂眸,一雙黑亮的眼睛堅定而溫柔。
即便是什麼都沒說,陸晚也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是在城中巡邏嗎?”陸晚問。
“今日廟會,我還未曾陪你和孩子們逛過,便與人換了班過來尋你,倒是瞧見了這樣的熱鬧。”
“那你可曾看見小海棠與四清?”
那孩子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陸晚就沒看見過,好在現在是定親了,想來雲縣也沒有幾戶人家不知道這樁婚事。
便是要人盡皆知才好,這樣才名正言順理所應當。
她得保護好小海棠的名聲才是。
她深知在這樣的時代中,女子的名聲大於一切。
寧死不辱名節。
“瞧見了,在遊神的隊伍後面,跟著神像遊街去了。”
今日不光有遊神,還有燈會,打馬球猜詩謎字詞等各類娛樂專案。
往年是沒有的,今年是程縣令特意加的,便是要雲縣的百姓們在經歷災難過後,身心放鬆放鬆,以此來忘記親友過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