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縣今年種了兩批糧食,一批是陸晚的兩季水稻,一批是雲縣老百姓一直以來就種的水稻。
一來是不大相信這世上能有收兩季且收成短的水稻,二來是想要看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效果如何,這世上總要有人去第一個嘗試。
現在就要收糧食了,大家都在翹首以盼。
彷彿是雲縣這次重創後又一次新的希望,因為只要陸晚種的水稻能夠高產,那麼他們在下半年就能再收一波糧食,到時候自然也就不用擔心京城下達的‘收糧指標’了。
每年年底,各地都會勒緊褲腰帶往京城等地方收糧食,京城貴人們要吃大白米,軍隊也要收軍糧,而這些糧食從哪兒來?
只能從他們老百姓的牙縫裡擠出來,擠不出來也得擠。
實在擠不出來,那就強制徵兵。
律法無情,誰都不敢反抗,若是要當了逃兵,還會連累全家跟著一起遭殃。
蠻子進城時毀了一部分田地,好在大部分都是好的,沒毀壞多少,陸晚頭上戴著草帽,彎腰在田地裡割著金燦燦的稻子。
汗水順著臉頰一路落下,滴落在田間地頭,她也不覺得累。
只覺得是豐收的喜悅,更多的是雲縣老百姓的希望,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的這一片稻田呢。
地裡頭全都是忙碌的人影,趙元烈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就算身上有傷還沒好完,也是不聽陸晚的話下了地。
日頭毒辣得很,明晃晃地塞在人頭頂上,漢子就穿了件灰撲撲的麻衣褂子,露出那精壯的臂膀和胸膛,脖頸間搭著一條用來擦汗的巾子。
時不時仰頭擦汗,手臂青筋畢現,彰顯著野蠻兇悍的力量。
“歇會兒吧。”
他把陸晚帶去了樹底下乘涼,她真是一刻都不帶停的,彷彿不知道累。
陸晚灌了口靈泉水下肚,沁涼之感襲來,驅散了不少的燥熱。
“娘子聽到他們說什麼了?”
趙元烈同她一起坐下來,詢問著。
陸晚一臉莫名其妙:“他們說什麼了?”
“你沒聽見就好。”
反正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至於那話裡的意思,他明白就行,陸晚不需要明白。
他越是不說,陸晚就越是好奇,扭著他問:“他們到底說什麼了?”
這不就純脫了褲子不放屁麼?
說又不說最是勾人好奇心了。
“娘子真想聽?”
趙元烈目光灼灼,神情更是揶揄,說不出的意味不明。
“他們說……”
趙元烈湊近了陸晚,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
陸晚瞪大了眼睛,頓時結巴了起來。
“你、你們隔得那麼遠,你怎麼聽到她們說的那些話的?”
什麼古人封建,她看最不封建的就是古人了!
什麼葷話都說得出來,一群婦人在一起割稻子,竟然說的是她和趙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