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馬安仁聞訊趕來,正巧聽見朱娘子在外人面前如此說自己。
他是個上門的贅婿沒錯,可也是個有尊嚴的。
順從丈夫,這麼多年來她是一點兒都沒遵守過,成日裡對他吆五喝六。
把他當成下人奴僕使喚,馬安仁是早就受夠了的,想著她在家裡強勢也就罷了,在外人面前依舊是如此輕視自己。
連自己的妻子都如此輕視自己,那他在外人面前,便毫無尊嚴臉皮可講。
“你還知道來,你看看你兒子都被人打成什麼樣了,外人只當你是死了,不是來我家做上門女婿的,這些年我好吃好喝供著你,到頭來你什麼作用都沒有……”
大概是喜歡在外人面前把自己表現的很是苦情弱小,朱娘子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
荀先生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嫌棄。
他可是個讀書人。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馬安仁只當沒聽見朱娘子的挖苦,拱手朝著他們賠禮道歉。
“馬安仁,你是沒腦子的蠢貨嗎?分明是他們欺負了我兒子,你怎麼還向他們賠禮道歉?!”
馬安仁現在只想息事寧人,朱有財什麼德行,他是一清二楚的。
兩個孩子都不像他,從小就是朱娘子在教導,完全長成了他們孃的樣子。
只因朱娘子嫌棄他窮,當初也就是生了一副還算不錯的皮囊,說話也是文縐縐的,許多多愛斯文人,他家又窮。
正需要一筆錢給他老孃治病,也就點頭做了朱家的上門女婿。
故而怕孩子跟著他會沾染了他身上的窮酸氣,所以朱娘子從小就不許他接近兩個孩子。
便是長這麼大,也就只有在孩子剛出生那一兩年才抱過。
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和這兩個孩子有太多的接觸,漸漸地,他心中那點兒屬於父親和丈夫的仁愛與責任也就消失了。
馬安仁聽著她的辱罵,臉色難看至極。
卻也沒有反駁她。
只是一個勁兒地衝著趙元烈賠禮道歉:“趙教頭,此事我也聽說了,的確是我家小子說話得罪了你家姑娘。”
“作為他的父親,我深感歉意,如今你我都在雲縣,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望趙教頭莫要與孩子們計較才是。”
他這是想要把趙元烈架在高處,總不至於說要讓他一個大人,同小孩子去計較。
再說了,朱有財也的確該打。
“爹,你到底在幹什麼,弟弟都被打了你還給別人道歉,怪不得娘說你窩囊,沒想到爹你居然窩囊成這個樣子!”
“夠了!”
馬安仁似是再也忍受不了了,妻子看不起他便也罷了,連著一雙兒女對他也多是出言不遜。
這次竟當著外人的面兒,說自己爹窩囊。
馬安仁擠壓在胸腔裡的怒火終於爆發,一巴掌扇在了朱明禾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讓屋子裡的人都驚住了。
“爹……你、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