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仁安堂掌櫃也是談好了價格的,一貼的藥膏賣兩百個銅板,我家總共丟了八貼,便是八百個銅板,明日便要交貨了,再去熬製也來不及了,這損失又該如何去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就只有陸晚知道了。
就算是假的那又如何,人就一定要絕對的誠實嗎?
對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用什麼樣的態度,這是陸晚的原則。
“一貼膏藥兩百個銅板?陸晚,你怎麼不去搶呢!”
“且我只拿了你家六貼膏藥,怎的就變成八貼了?”李氏話說出口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她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神情慌張。
躺在屋子裡的趙元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如此說來,的確是你拿了他們家的藥膏了。”
為了方便使用,陸晚熬製出來的藥膏都是製成一貼的,一來方便儲存,二來方便使用送人。
這村裡村外,到處都是人情世故,免不了要送些好處去收買人心的。
“你說拿了六貼就是六貼?可人家丟的是八貼,你得賠八百個銅板。”里正也是徹底失去了耐心。
“里正大人,你這是偏袒,定是她給你了好處,可你也不能這般說話呀,不能因為她給了你好處,你就幫著她!”
李氏現在是什麼話都往外頭說了,一點兒腦子不過。
這話更是引得陸晚一陣發笑。
倒也用不著陸晚開口,周遭自然會有人說的。
“你這婦人胡言亂語,我瞧你怕不是瘋魔了,先是闖入別家偷了東西,而今又來說里正大人偏袒,莫不是你覺得偷人東西,還是正派做法了?”
“趙秀才呢,趙秀才可在家?為何不出來說句公道話?”
“你一個讀書人,怎的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
里正在村裡頭的地位高,旁人輕易汙衊不得。
李氏那話,真真兒是不過腦子的。
陸晚以往在村子裡名聲不好,大多源於她虐待苛責孩子,叫人看不下去。
但現如今她的為人處世,面面俱到,村裡的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大家又不傻。
村民的話,像是一個又一個巴掌似得扇在屋子裡趙元啟的臉上,讓他的臉火辣辣地燒著疼著。
竟是有幾分無地自容,恨不得刨個坑將自己埋進去的。
作為大石村的第一個秀才,眾人對他的期望很高,希望大石村能出個狀元,他們也能跟著沾沾光。
可現在卻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李氏白了一張臉,也驚覺自己話語不對,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里正大人……”
“賠錢吧。”
“偷盜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只會丟了趙秀才的臉面。”
“我家沒有錢賠!她一個當嫂嫂的,去她家拿點兒藥膏給自家叔弟用,何錯之有?”
劉桂芬還是不死心,里正廢話不多說,直接讓人將劉婆子圍了起來。
大有一副她要是再敢多言,就一併送去官府的架勢。
里正帶來的人已經將李氏從陸晚家順手偷走的糧食都翻找了出來,丟失的東西數目都和陸晚說的對上了。
這就是赤裸裸的證據。
“銅板呢?”
東西是拿出來了,可錢還得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