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彥也在想,絞盡腦汁去想,邊想邊道:“陛下,西北與黨項人打了這麼多年,多有能戰之將,可以在西軍之中謀劃人選。”
趙桓卻道:“西北之將,種家折家,還有劉家。種家不談,折可求在淮西,劉家似乎還有個年輕的後輩,過於年輕也不合適。便還有誰?”
李邦彥聽得趙桓一一去數,心中陡然想起一人,這人名字在請功的奏報中也經常出現,隨著延安種家的奏報一起出現,也是姓劉,便連忙開口道:“陛下,臣想起一個人來,原來多在永興軍路隨著種家作戰,此人名叫劉延慶,也多與黨項作戰,麾下也有一些精兵悍將。此番西軍南下剿賊,獨留此人在永興軍路。可招劉延慶如今掌兵。”
“劉延慶?”趙桓帶著疑惑重複了一句這個名字,想了想,似乎覺得也有些耳熟,開口問道:“此人麾下有多少西軍的精兵悍將?”
趙桓一個太子,平常又不被趙佶所喜,便也少參與了一些國家之事,便也對許多人與事情並不熟悉。李邦彥推出一個人選,趙桓別的不問,就問這劉延慶手下有多少兵馬。
“想來總有兩萬左右的西軍精銳在其麾下,頭前他也多番與西夏作戰,想來兵馬不會在少數。而且與西夏戰過的兵馬,必然精銳。鄭智也不過是西軍出來的軍漢而已。”李邦彥其實心中也不知道劉延慶麾下有多少兵馬,便也猜測著往多裡說一說,也是給趙桓壯聲勢。
劉延慶麾下,能有個三五千人,便也是頂了天了。如今西北無糧餉支撐,只怕劉延慶連三五千人都不一定有。
趙桓聞言卻是大喜,連忙開口說道:“好好,速速招其進京掌兵,升為樞密院副使,東京還有十萬行軍等待操練,讓其不得拖沓,即刻快馬入京。大軍隨後再到也無妨。”
李邦彥聽言,一臉笑意,心中也在高興自己又在趙桓面前解決了一番國家大事。這劉延慶又是自己推薦的,想來劉延慶若是進京,必然也會投桃報李。如此李邦彥勢力便是更大。
“陛下,臣這就著人擬旨,快馬加鞭送到永興軍路去,來回一個多月,想來那劉延慶便該到了。”李邦彥便也急著把事情定妥,以防反複。
趙桓點了點頭,李邦彥飛奔出門,便去操辦。
劉延慶本該帶兵伐遼,大敗而歸,卻是這個差事被鄭智取代了。而今依然還是登上了真正的歷史舞臺,入京掌兵。這大宋朝,也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了。
蓋毅帶著六百騎,已然奔到了黃河岸邊,軍漢們四處搜羅著大小船隻,抓緊一切時間渡河。
身後的三千追兵,倒是遲遲不見,直到蓋毅最後一個渡過黃河,那三千東京之兵,依舊一個都沒有出現在視線之中。
倒是蓋毅自己心中緊張不已,卻也是蓋毅把這些東京的軍漢看高了幾分,因為蓋毅頭前於內城一番廝殺,當真還覺得東京軍中還有幾個手段不差的人,也有幾個敢戰之輩。不免就把東京禁軍高看幾分。
卻是那些殿前司下的皇城護衛,代表不了整個東京禁軍。
一路而去,過封丘,也無人阻攔,過滑州,也無人阻攔。蓋毅甚至在路邊鎮上還強行“賒欠”了幾番口糧。
封丘城內,並非沒有接到命令,東京傳令的快馬,怎麼也比六百號渡河的人馬腳程要快。卻是這封丘城大門緊閉,便是這麼看著蓋毅打馬從封丘城外繞過。
主官謂之曰:賊乃騎兵,追之不及。
一路飛趕,第二天下午,蓋毅已然到了迎陽城下。
只見城頭上號角大作,無數軍漢湧向城頭,床弩絞盤嘎吱作響,巨大的羽箭已經上弦。還有各種守城之物往城頭上搬。
魯達已然也上了城頭,敵襲而至。
一天一夜未眠的蓋毅,看得城頭上這番動作,也是大驚。連忙轉頭喊道:“快找找,有沒有帶軍旗。”
急切而出,哪裡還有人顧得上軍旗。
蓋毅轉頭入得城外的村子,尋來幾床被褥,拆解而下,取了筆墨,在被褥之上寫了一個大字,然後掛在長杆之上。
如此方敢往城池靠近。便是怕被城頭上的羽箭誤傷。
魯達看得那一隊騎士豎起的旗子,上書一個歪歪扭扭的大字“種”!
魯達身形一愣,連忙開口道:“傳令下去,把繃緊的床弩都鬆了……種相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