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也不多想,到得這個時候,只得拿命去搏,敵人鐵甲重騎。花榮身邊也有幾百鐵甲騎士,雖然甲冑差了許多,馬匹也是裸身。比不得官軍精良,卻是花榮心中,感覺還有一搏之力。
只要穩住正面戰局,把這一隊鐵甲騎士阻擋住,便能收縮正面戰場,壓縮官軍的生存空間。
魯達悶頭砍殺,毫無顧忌,瘋狂到了極致,口中嚎叫從未止過。便是這嚎叫之聲,似乎也能給左右騎士帶來巨大計程車氣一般,整支鐵騎便如魯達的狀態一樣,皆是瘋狂廝殺。
忽然頭前阻力一小,魯達再一抬頭,面前已然沒有了敵人,敵陣已被鑿穿。若是平常,戰陣鑿穿,頭前之人會繼續打馬,只等左右部曲全部出陣,再打馬回頭列陣沖鋒。
只見不遠處,迎面而來一隊騎士,也是鐵甲,頭前一人魯達自然認得清楚,不是那射自己的花榮還能有誰。
本來還在回頭檢視部曲的魯達,此時直接腳踩馬鐙從馬上站了起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站起來的魯達寶刀高高舉起,隨著馬步上下起伏,口中大喊:“直娘賊,給灑家死!”
花榮見得頭前一騎,竟然直接站在馬鐙上沖殺過來,心中一驚,便是從未見過有人在如此高速的馬上還能在馬鐙上站得穩當。當真如世間的奇聞一般,若是花榮見過能腳踩馬背站立飛奔的黨項人,必然更是目瞪口呆、驚為天人。
兩軍對沖,四蹄飛揚,交彙只在片刻。
魯達與花榮,已然就在當面!
高高站起的魯達,狂怒到了極致,寶刀高舉,毫無招式,便是時機極為精準之間,從上而下,大力劈砍,用盡了全身之力,只想把這暗箭傷己之敵一刀斬成兩半!
如此高速相對,花榮經驗哪裡及得上魯達,便是這出招的時機也慢得半拍,連忙雙手舉槍去擋!
鐵槍橫在頭頂,迎來寶刀暴力飛砍!
“當!!!”火星飛濺,寶刀鋒刃直砍入鐵柄之中!
入鐵幾分,險險就要把這長槍鐵棒當場砍斷!
再看魯達,被自己這般大力震得往後一倒,跌落馬背之上。
兩馬瞬間而過!
等到魯達再坐起身形,隨手把當前一人劈落馬下,轉頭看得一眼。
花榮連人帶馬,皆倒在地上,可見魯達這般巨力非常!
倒地的花榮,雙臂已然不是麻木,而是劇痛不止,更是不聽使喚。想再站起身來,卻是眼前密密麻麻皆是馬蹄!
花榮恍惚之間,只感覺馬蹄不斷從身體上踏過!
魯達眼中,已然再也看不到花榮身影,卻是耳中還能聽見馬蹄踩踏之下的嘎吱聲響。
“直娘賊,找死!”
魯達一聲暴喝,心滿意足,回過身形,當面幾百梁山鐵甲騎,已然不在話下,只有一個大殺特殺!
馬都騎不穩的鐵甲,面對西軍鐵騎,哪裡還有還手之力。
魯達過處,皆是空空的馬背!
兩軍對沖,片刻出陣,等到魯達再打馬回頭,前方幾百空空的馬背,卻是沒有一人還能端坐其上!
潰敗一詞,源於一種心理狀態,便是那敢死之心消失之時!
上陣之時聽著隆隆鼓聲的那一份勇武激蕩,再也不複!
這便是潰敗!
當有一人猶豫後退之時,所有人如同洩去胸中一口大氣!拔腿便跑!
花榮淹沒在密密麻麻的馬蹄之中。宋江帶著人往山上而去。無數頭領倒地不起!
戰陣便是如此,能自己掌握生死之人,如魯達!才是戰陣的王者!
等到無數馬蹄再回頭沖來的時候,梁山眾人,抵抗之心已然消逝!
不斷有人往山上爬去,只因半山腰上,還有木頭的柵欄,山腰上的柵欄平常只作盤查崗哨的用處,此時這些柵欄似乎還能給這些人一點安全感,似乎進了柵欄便能把自己與敵人分隔開來,還有擋住這些滄州官兵的希望。
山上還有山東及時雨,鄆城呼保義,孝義黑三郎!山上還有眾人的公明哥哥!名頭響徹整個江湖綠林的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