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悽婉的嗓音落入眾人耳中,眾人看向虞靈和陸言姝目光霎時間變了樣,
都是經歷過內宅陰私之人,夫人們略微思索便將事情始末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身為繼母的虞靈,並非表現出來的良善,
為了利益,亦或是因為陸言卿不好掌控,便想出姐妹替嫁,將聽話繼女推上高位的想法來。
有人看戲,有人譏諷,有人事不關己。
眾人反應盡數落入陸言卿眼中,她故作不經意將血淋淋的雙手露出:
“雖不知繼母為何要算計臣女姐妹換婚,但臣女承蒙聖上指婚,早有婚約,又豈能嫁給旁人?求皇后娘娘替臣女做主。”
皇后冷聲質問:“忠勇侯夫人,如意縣君向本宮狀告你對她下藥,意圖讓縣君頂替陸二姑娘的身份替她出嫁,你可認罪?”
陸言卿以為虞靈會反駁,會狡辯,不成想她卻一口應下。
“臣婦認罪。”
虞靈眼眶紅紅,清秀的面容滿是痛心之色:“姐妹替嫁一事確實是臣婦的主意。”
虞靈出乎意料的舉動讓陸言卿眉頭緊鎖,神情凝重,
這麼簡單就認罪,虞靈究竟想做什麼?
“縣君,”
虞靈忽然喚她,
陸言卿心陡然一沉,側過身盯著虞靈,眼底閃過一抹探究之色。
“臣婦雖是繼母,卻一直將縣君與二姑娘當做親生女兒看待。”
“替嫁一事是真,可頂替身份一事卻是無稽之談,請二姑娘替縣君參加宴會只是為了保全縣君名聲,不讓替嫁一事被戳破。”
虞靈頹然地跌坐在地,眼淚成串地往下落:
“縣君七歲染上痘疾,臣婦衣不解帶照料了整整半月,”
“元成十九年冬日,縣君高熱不退幾乎驚厥,太醫說再燒下去,縣君會燒成痴兒,臣婦抱著縣君一同泡在冰水中降溫,縣君病癒,臣婦卻落下咳喘的病根兒。”
“二姑娘生來便有不足之症,大夫都說活不到及弈,是臣婦吃穿用度事事親力親為,這才將二姑娘養到這麼大。”
“繼母難做,任憑臣婦如何掏心掏肺,仍舊是外人。”
虞靈帶著哭腔,用帕子捂著唇止不住咳嗽:“縣君和二姑娘都是臣婦一手嬌養大的,又如何不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卻非要送一個進火坑走一遭,臣婦如何選都如心口剜肉,皇后娘娘處罰臣婦吧.......”
以退為進打感情牌?
可任什麼感情牌也無法磨滅虞靈下藥替嫁一事,
她究竟想做什麼?
陸言卿不動聲色朝四周望去,夫人們面色不一皆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唯有宋夫人聽到替嫁一事後面沉如水,招來身旁丫鬟低聲吩咐。
“皇后娘娘,老身覺得其中定有隱情。”
陸言卿朝說話之人看去——謝家老夫人,殿閣大學士的繼室,傳聞與先夫人留下的長子並不親熱,
同為繼室,謝老夫人聽著虞靈聲淚俱下的哭訴,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動容同情之色,
“忠勇侯夫人賢淑之名人盡皆知,此番舉動定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皇后娘娘給陸夫人一個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