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苦惱地看向師爺，“這……”
然而當許洛洛和衙門的人商量，如何安置無依無靠又不能自理的花魁時，暫時看著花魁的小二急匆匆地跑來，說道，“人，死了……”
許洛洛的腦袋“嗡”的一聲，她整個人杵在原地，愣住，久久緩不過神來。
死了人不是件好事，小二也怕惹上事，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殺的，我沒有碰她，而且藥才煎好，我端去準備喂她，就發現她斷氣了。”
人死在許家膳食鋪，雖然知道許洛洛是救了這苦命花魁的人，不可能前腳救人，後腳殺人，但是終究非自然事件，屍體被送到衙門，由仵作檢查，發生是自然死亡，並非他殺。
也許，對花魁來說，這樣的死亡方式是最好的，至少不是在折磨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是相對舒適的狀態下，像一個人一樣死去，也算是得到了一種尊嚴。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死前都不肯鬆口……”許洛洛清楚地記得花魁娘子在嚴老伯的茶棚前控訴淩辰的罪惡。
許洛洛離開衙門的時候，感覺身體就像鵝毛一般，卻承受著無法形容的沉重。這一天，對許洛洛來說，像極了一場噩夢。
……
深秋的一天，距離花魁的死已有七日，許洛洛坐在許家的宅子裡，仰頭看著一棵桂花樹，半個院子的地都鋪上了厚厚的一層金色，四周彌漫著桂花的香味。
吳氏做了一些小點心，端到院子裡，放在石桌上，吳氏問道，“洛洛，還是沒有淩辰的訊息嗎？”
許洛洛搖了搖頭，淩家派出去那麼多人，甚至報了官，卻一直找不到人。
吳氏長嘆一口氣，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將糕點挪向許洛洛，即便知道女兒沒有什麼胃口。
“娘，”許洛洛緩緩地抬起頭，伸手拉過吳氏，待吳氏走近，許洛洛依靠在吳氏的懷裡，許洛洛喃喃道，“有人說，淩辰是惡魔，一個嗜血殘暴的惡魔……”
吳氏輕撫許洛洛的頭發，問道，“傻孩子，你聽誰說的？”
許洛洛閉上了眼睛，依稀還能想起花魁最後的容顏，許洛洛說道，“是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個人不該死前撒謊啊……”
“娘不知道淩辰是個什麼樣的人，娘只知道他跟你有婚約，他是你的未婚夫，娘也清楚地記得，那一晚雷雨天，你出了事，是他把你送回來的，娘確認過他的眼神，他是真的關心你，所以……”
吳氏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繼續說道，“至少他對你，是好的。”
許洛洛的鼻子莫名酸澀，許洛洛當然知道淩辰對自己好，可是一個惡魔，對其他人那麼殘暴，再溫柔、再好的愛，許洛洛也不敢要啊！
吳氏問道，“洛洛，那你愛他嗎？”
許洛洛睜開眼睛，烏黑眼眸不自覺地濕潤，愛的吧，當時關在馬車裡的“怪物”用眼神告訴許洛洛，他們是認識的，許洛洛就莫名恐慌，許洛洛害怕那個人就是失蹤的淩辰啊！
“你愛他，”吳氏從女兒的眼睛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吳氏抹掉許洛洛臉龐上的碎發，溫柔地說道，“你既然愛他，說明心裡認可了他，那你就應該相信他，他值得你愛，很多事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需要自己去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