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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了前一天晚上的教訓,夜晚降臨之後,把段其琛送回房間之後,杜若並沒有留下他一個人離開。
“你不走?”段其琛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
“我留下來,等你熟睡過去。”杜若回答說,“我就坐在你邊上,你要是害怕,就叫我。”
“為什麼?”段其琛不解,“為什麼為了我一個廢人做這麼多?你該知道從我身上討不到任何的好處?”
杜若嗤笑,“先生,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雖然是個人渣,但是她還沒給自己出口氣呢,怎麼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他?“我只是不喜歡看到你這麼消沉。照片上的你那麼帥,那麼優秀,不該就這麼消沉一輩子,這一輩子太長了。”說這話的時候,杜若覺得自己特聖母,挺不自在的。父親離開之後,她也是消極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可是母親比誰都堅強,她不忍心看著母親背負那麼多,於是選擇了跟母親一起承擔,所以她比尋常人家的女孩子要堅強。
“當初以為有她陪伴的日子,一輩子都嫌短,後來,她不在了,一輩子變得好長好長啊。”段其琛想起那片海,相遇的沙灘,她白底藍色碎花長裙在海風的吹拂下飛舞,一回頭,她的大沿草帽被風吹到了腳下,她一路小跑來到了他的面前,羞澀的說,“謝謝。”
“一輩子那麼長,所以更應該過好。”杜若安慰說。
夜漸漸深了,段其琛的夢靨又開始了,在他開始掙紮的時候,杜若就緊緊抓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我在,我在,你別害怕……”
真正害怕的是她,如果可以回去,回到十年前,就算那炸彈把她炸死,她也不會把那個快遞交給段其琛的。段其琛的噩夢,何嘗不是她的。不多時,杜若的指關節已經掐得泛白了。
“筱筱,快跑!”段其琛閉著眼睛卻沒有停止怒吼,“跑啊……”
“一起跑好不好,我們都會沒事的。”耳畔有個溫柔的聲音不斷的安撫他,“我們都會沒事的。”這話清醒的人聽來簡直可笑,可無奈這裡有兩個願意自欺欺人的家夥在樂此不疲的逃離事實。
不過因為杜若的話,段其琛的夢境有了改變,原本火蛇吞噬的一幕變成了他和寧筱筱一起逃出的畫面。於是他愈發用力的握住了牽著的手。
而看到這一幕,杜若哭了,為什麼十年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如果沒有那件事情,他們兩個家庭都會好好的。
“段其琛,我們都會好起來的。”杜若哽咽著說。
幾天之後楊青回來了,杜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他,楊青當然知道段其琛無法離開這棟宅子,不過,既然是他的願望那就陪著他們瘋一回吧。
段其琛所說的海其實離別墅不遠,但是開車還可以,如果走路的話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能到達。
“張嫂,少爺中午想吃扇貝,臨時去買吧。”楊青先想辦法支開周麗的眼線,“讓老王開車送你過去吧。”
張嫂並沒有發現楊青的意圖,雖然周麗讓他們監視段其琛,但是這十年裡他們也發覺了,毀容的段其琛根本就沒想離開這棟別墅,於是也就漸漸放鬆了對段其琛的監視。
在張嫂和老王一起離開之後,楊青又指使小趙去整理書房。
準備就緒之後,杜若就推著段其琛往別墅外狂奔而去。
“哈哈哈……”杜若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感覺真刺激。”
撲面而來的風有些張狂,令人忍不住想要發洩的大吼,終於逃出來了。段其琛激動之餘腦袋一片空白。杜若的癲狂一般的笑聲,也無法傳達到他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