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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其琛沒有想到杜若一瞬間又變得溫柔了,反而是這種氣氛讓他不自在,“出去!”
原本打算刁難杜若的,可是一想起過往,那些鬼點子就都索然無趣了,他拉下臉不悅的怒吼,“出去!!”比身上的傷更痛的是失去了愛人和孩子。
“可是……”沒她在,段其琛要怎麼洗澡?
沒等杜若開口,段其琛又吼了一句,“滾!”
知道自己踩了段其琛的雷區,杜若也就沒多說什麼,乖乖的退出了浴室,不過她不敢走遠,就在浴室外面等著。不一會兒,浴室裡就傳來了水聲,杜若這才鬆了一口氣。
話說浴室裡的段其琛,雙手雙腳好好的,洗漱用品上面又用小刀刻上了字,他完全有能力應對自如。
洗完之後,才冷冷的叫了杜若進來把他帶出去。
料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後杜若終於能躺到床上休息了。
夜漸漸的沉了,白天的喧鬧在此刻寫下了終章,不過新的篇章也在夜裡開始了。
“筱筱,不要,不要,快把那東西給扔了!!啊啊……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段其琛的噩夢開始了。
無盡的夢靨裡,那些回憶從來不曾散去,噩夢總是在無限迴圈著,深愛的人在眼前一遍又一遍的被火蛇吞噬幹淨。
陷入夢靨的段其琛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嘶吼著,瘋狂的咆哮著命運的殘忍。可是失去的人終究失去了,死者已矣啊。
“這是怎麼回事?”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杜若有些害怕。
住在隔壁的廚娘聽到杜若開門的聲音之後也開啟了房門,她慌忙拉住了杜若,“別過去了,這是少爺的老毛病了。”
“這?”杜若不懂段其琛所謂的老毛病,她疑惑的盯著廚娘等待她說出事情的真相。
“我來得晚不知道少爺經歷過什麼事情,但是他經常在晚上做噩夢,每次做夢都大吵大叫的,跟發瘋一樣。就連老楊都不敢靠近。”廚娘不住的搖頭,“你說吧,一個人年紀輕輕就變成這樣,也真是可憐。”
恍惚之中,杜若掙脫開了廚孃的手,不自覺的朝著段其琛的房間走了過去。
“小杜……”廚娘伸手向再次拉住杜若,微弱的廊燈下她彷彿看見了她眼角的淚水,廚娘縮回了手,還是由著她會好一點吧。
回過神來杜若已經走到了段其琛的房門前,她猶豫著握著小拳頭叩響了房門,“段先生,段先生……”
“救命啊!筱筱……救救她,求求你們救救她……”段其琛無助的哭喊聲一刀一刀的割在杜若的心上,這一切不都是因為她和她爸爸嗎?
實在聽不下去了,杜若一咬牙開啟了房門,也不管段其琛是不是在瘋癲狀態就沖了過去。
“你別在折磨自己了,你還活著,你還有未來……”杜若牢牢的抱住了段其琛,可段其琛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奮力的掙紮著,繼續嘶吼朝著夢境裡的人呼救。
“不要!”聲嘶力竭的吼完這一聲,段其琛的夢境似乎終於結束了,他養著頭,在一片寂靜之中喃喃的無力的說了句,“還不如一起死了……”
呼吸在這一刻被悲傷掐得幾乎窒息,可她還是咬牙跟段其琛一起經歷著悲傷,“好好活著,筱筱一定一定不會希望你變成這樣的。”
“為什麼留我一個人?筱筱……”段其琛緊緊的抓住了杜若的手,“不要走。”
被段其琛抓得生疼,杜若抽不回手,只能順著他的話安慰說,“好,我不走,我就在這裡。”
聽到這話,段其琛緊蹙的眉頭總算放鬆了一點,可他抓住杜若的手卻沒有任何放鬆的意思。“筱筱,我好想你。”
“我……”杜若輕輕的拍著段其琛的手,“我也想你,捨不得離開你。”能夠在一個人死後這麼多年還深愛著她,他們一定很相愛吧。
昏暗的燈光下,被燒毀的醜陋面頰上露出了無比幸福的微笑僅管這笑容看著有些猙獰,“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