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無所事事的閒坐著,卻是全神貫注的時刻提防著,不過兩個時辰,夏歆瑜就覺得自己精神上有些疲憊了。
這會天已經完全漆黑一片,牢裡只點了一根昏暗的蠟燭,襯得整個監牢裡陰森森的。她夜視能力卓然,能很是清晰的看見左前方的幾個人正在用肢體語言溝通著什麼。
這些人恐怕是打算行動了,正四處提防著,夏歆瑜看到牆上的那扇小窗戶竟然飄進來一股煙,她立時屏息,右手從懷裡悄悄拿出銀針。
“應該是不會有反應了,大家準備行動。”黑暗中,傳來粗礦的小聲嘀咕聲。
又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在開啟牢房的門。悉悉索索的,幾人開始悄悄走起來。
正在這些人準備開啟夏歆瑜的這間牢房時,原本裝作被迷暈,趴在桌子上的夏歆瑜,突然坐了起來,看向門口的幾人。
“有人越獄了!”夏歆瑜表情鎮定的叫了一聲,暗暗用內力把聲音傳的更遠,而不是歇斯底里的叫嚷。
這門口的幾人霎時呆愣住了,開鎖的那個人,手足無措的,都不知道正拿著鑰匙的手該往哪兒放。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四周的牢房也陸陸續續有了反應,鄰近的兩個牢房還好些,遠些的都在把腦袋伸到柵欄附近看戲了。
整個府衙監牢頓時熱鬧了起來,有不少人都幫著叫嚷說有人越獄了,也有不少安靜看戲的,也有嫌吵發脾氣的。
原本準備做點什麼的幾人,被嚇得你推我搡的又回到了他們自己的牢房,其中有一人甚至動作麻利的又趕緊把鎖給重新鎖上了。
這畢竟是在凌安城的府衙,那些人還有所顧忌,只敢找些囚犯,來充當替死鬼尋自己的麻煩。事後想解決也好推給他們,這鐘吉慶最多算是有些失職。
如果只是傷人名譽就可以毀了一個堂堂王妃,他們又何苦殺人來自找麻煩。夏歆瑜大致也猜到了他們的想法,還猜到這想法的來源和自己那便宜妹妹,恐怕脫不了關係。
沒多久,鍾吉慶就進來了,來的十分迅速。穿著便服的他,衣冠不整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像是剛剛爬起來。
一到夏歆瑜她這附近,就叫嚷起來,“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這會那幾個打算做什麼的人,早已又回了牢房,看起來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但是其他牢房看到的人,卻趕緊將情況爭先恐後的告訴了鍾吉慶。
“大人啊,有人越獄啊。”“對啊,大人,有人剛剛跑出牢房了。”“就是那間牢房的,他們幾個全都出來了,大人千萬要嚴懲他們啊。”
這鐘吉慶來的這麼快,自然是早就等候在外面,剛他還在想,怎麼迷煙剛下,整個事情就完結了。卻沒想到一進這裡面,發現夏歆瑜的牢房還安然無恙,她更是完好無損。
這些人究竟是怎麼辦事的,區區一個弱女子,竟然失敗了?鍾吉慶心裡不由又是疑惑又是暗惱,原本週圍的人都是他安排來當觀眾,順便展示他們這沒空的牢房的。
只要這王妃昏迷過去,他們先把她給辦了,在弄出動靜讓這些人發現,那就是木已成舟,夏歆瑜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而這些當眾犯事的人,他們早就收買好了,或是換成死囚替死,或是買下命來,給他們家人錢。
可眼下這附近的觀眾,都成了夏歆瑜的幫手,不但不能證明和幫忙謠傳她被侮辱,還會盯著他來處理這監牢的安全。鍾吉慶只覺得自己頭都大了,那些人可完全沒告訴他,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該怎麼處理。
“來人啊,把這間牢房的人都給我換個地方關押,嚴加看守。竟敢越獄,明日再好好想想該怎麼加重處罰。”鍾吉慶臉上嚴肅的很,眉頭皺成了川字,很是不滿的樣子。
他手下的人聽命把那些人都給帶出去了,而鍾吉慶則趕緊轉身面向了夏歆瑜,臉上表情突變,又嚴肅不滿變成了討好諂媚的笑。
“王妃可是受驚嚇了,下官管束不周,竟然讓這發生了這樣的事。您可還無恙?”鍾吉慶很是有禮的問著,卻又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夏歆瑜的狀態。
“無礙。”夏歆瑜淡淡的回了他兩個字,就不再理會他。
她知道,鍾吉慶顯然是在試探她,是否清醒,為什麼沒暈過去。故意沒去那邊的簡陋床榻上休息,一來是怕上面有什麼髒東西,二來也是表示她不打算入睡。
“那王妃早些歇息,下官就先行告退了。”摸不著頭腦的鐘吉慶,也只能先告退,臨走前還不忘假裝好意的催著她休息。
今天晚上那些人都已經被調走,那麼還會有行動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排除鍾吉慶是故意當著她面調走他們,引她鬆懈。
所以夏歆瑜還是不敢放鬆警惕,打算等明日這監牢的人都醒著的時候,再稍作休息。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觀察四周,和閒坐在原地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