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這前廳瞬時就熱鬧了起來,裡裡外外竟有數十人在一旁,或是幫著準備熱水,或是幫著準備傷藥。
“弟妹,你這也太過分了!就算你不想聽你親生父親的話,你也不該對他下如此狠手。這已經不僅僅是不孝了,這是惡逆啊!即便你是南安王妃,也是逃不了責罰的。”凌文然道貌岸然的用食指指著夏歆瑜,指責著。
“按照王爺的說法,我父親是我推倒的咯?”夏歆瑜看著仍舊很是從容的反問著。
如此境地,她的這般神色,反而讓夏蔚然越發嫉妒和惱怒,當眾厲聲呵斥道,“那還用說,姐姐你竟然如此冷血,爹爹都被你迫害至此了,你還一臉淡定從容的樣子。”
夏歆瑜好似局外人的看著幾人演戲演的起勁,並不急著開口解釋,而是冷眼旁觀。她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恐怕早就等著自己入夏府給自己來這一手。
也因此,夏博承和夏蔚然的戲碼,肯定是早早就安排好了的。官府那裡估計也已經打好了招呼,趕巧今日她隨費禕費總管入宮,沒帶什麼人,只有高瞻暗中保護著自己。
這會高瞻應該正在努力找人幫忙了,夏歆瑜心裡有些慚愧,這次自己自以為是,不但惹到了皇上,還給了他們可趁之機。公堂上走一遭的心理準備,夏歆瑜已然做好了。
“來人啊,把我們的南安王妃押送到官府去,今日這事,不能就這麼輕易的了結。就算你是本王的弟妹,可是你此番行為著實太過份了。蔚然你也別生我的氣,你這姐姐,若是不好好教育一番,怕是日後不知要做出什麼事了。”
凌文然喚出早就備在一旁的侍衛,看似正氣凌然的指揮著手下的人。
看來是打算把自己送進牢裡,再從中對自己做些什麼,夏歆瑜看到夏蔚然那得意又帶著些怨毒的眼神,心裡也猜到了些。
這個女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看你到了牢裡還怎麼保持這份從容和優雅。夏蔚然不懷好意的盯著夏歆瑜的臉頰看去,想起自己安排在牢裡的那些人手,樂得她臉上都快裝不出氣憤了。
“我自己會走。”夏歆瑜拒絕了準備抓她的侍衛的觸碰,往後退了一步,而後繞開面前的人,自顧往夏府外面走去。
在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本就很是苛刻,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各種規矩禮儀。不孝就是對名聲不小的損傷了,若是扯上打殺父母,惡逆這等十大罪狀之一的大事,那可就不僅僅是流言蜚語這麼簡單了。
在夏蔚然看來,有她和王爺,以及夏歆瑜的父親作證,又有著夏博承額頭上的傷痕,再加上這四周安排的人手,足以讓夏歆瑜無法翻身,鋃鐺入獄。
這會夏歆瑜應該驚慌失措,焦頭爛額才是,她正目不轉睛的等著看夏歆瑜花顏失色的樣子,卻發現夏歆瑜連眉頭都沒皺,走路步伐更是一如既往的飄逸。這讓她暗暗心驚,莫非她這便宜姐姐還有什麼後手?
馬車一路護送著去了府衙,卻不見任何事情發生,這讓夏蔚然心下稍安。嘀咕著,莫非這個姐姐是天生的面癱?也不知道凌文修怎麼受得了她這姐姐的。
畢竟是王妃的身份,夏歆瑜自己走入馬車不說,一路上也沒有受什麼太差的對待。一路上的耳目眾多,自然不是夏蔚然他們下手的合適時機。
除了適當的放緩腳步,裝作是淡定從容的步伐,夏歆瑜並沒有做什麼無用的抵抗,只不著痕跡的拖延了下時間。
只是她有意放慢,夏蔚然他們卻是迫不及待,馬車讓人趕得很急,車上坐著竟很是顛簸。
一到官府門口,凌文然的手下就去把門口的鼓敲響了,不過片刻,裡面就有人出來迎接。速度之快,讓夏歆瑜一眼就猜出這裡也是被打通了關係,早有準備了。
“拜見四王爺,四王妃,六王妃,下官有失遠迎,不知剛剛這鼓?”來人一身正四品的官服,一見著凌文然他們就趕緊行禮,而後裝模作樣的假裝不知他們鳴鼓所謂何事。
這個正四品的官員,正是負責整個凌安城的知府大人鍾吉慶。
“鍾大人客氣了,快請起,剛剛這鼓,是我家王妃所敲。”凌文然說著,轉向夏蔚然,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夏蔚然欲言又止的,臉上帶著些猶豫又難過的表情,等了好一會,才似乎無可奈何的吐露真相,“今日這鼓,我是為了我爹爹敲的,雖然由我來敲這個鼓不太妥當,但是我也不能任由我爹爹白白受了傷。”
一邊說著,一邊楚楚可憐的落著淚,聲音一點也不收斂,本就還沒進入府衙內部,這話一說更是引起了周圍百姓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