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道:“所以你並不需要說對不起。”
施沫道:“難道你在等著他來說?”
柳嫣然道:“他也不需要。”
語氣生冷。
施沫只覺她心中有怨氣,道:“都已過了這麼多年,我們都放下吧。”
柳嫣然道:“你怎知我沒有放下?”
施沫頓時一愣,是啊,她怎知柳嫣然就沒有放下?
就算柳嫣然說謊,她能做到二十幾年毫不糾纏,就能做到這一生都不糾纏,那放沒放下又有什麼干係呢?
施沫感覺到她又被比了下去,有怨氣的其實一直是她自己。
而她本是那個橫刀奪愛的人啊,儘管是在她不自知的情況下。
這麼多年的痛苦,都是因為自己沒有放過自己,她若能和柳嫣然一樣不糾纏,也就不會有這麼多年患得患失的痛苦了。
施沫突然笑了,笑自己為何會這麼多年糾纏於她根本沒有參與過的蘇墨和柳嫣然的過去。
那明明與自己無關啊。
蘇嫣和蘇然的名字與柳嫣然有關又如何?他們都是自己與蘇墨結合而生的孩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正如蘇嫣和蘇然見到了柳嫣然後,這個事實也沒有改變。
糾纏於過去,不如珍惜眼前,不如爭取將來。
蘇墨和柳嫣然心中不論還有沒有舊情,他們都一直緊守著界限。而自己在乎蘇墨,卻又根本不瞭解他,不知他心中所想,這簡直太可笑了。
原以為的辜負,都是自己強加的,都是咎由自取。
看著眼前的柳嫣然,施沫不住地笑著,笑著...直至哭了...
眼前的柳嫣然,是施沫自己給自己樹的假想敵,讓自己多年一直活在怨恨之中。
施沫擦乾了眼淚,看向柳嫣然道:“有酒嗎?”
柳嫣然嘆了口氣,起身走回小閣,取來一壺酒遞到施沫身前。
施沫拎起酒壺對著壺口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一壺酒不消多久就被飲盡,而後,施沫快慰地長呵出一口氣,道:“暢快!”
酒氣上湧,臉上很快浮現了紅暈,滿眼都是醉態。
一臉笑眯眯地看著柳嫣然,道:“你不陪我喝點嗎?”
柳嫣然搖了搖頭,道:“再喝你就回不去了。”
施沫呵呵一笑,道:“你這裡不是有客房嗎?”
......
直到醉凡塵結束航程,施沫伏在桌上,手裡仍還握著酒壺,口中低喃道:“我真該早些見你一面。”
她終於釋然了。
自己若不放過自己,誰又能解救她。
柳嫣然低頭看著滿臉通紅的施沫眼角的幾道皺紋,黯然神傷,自己的眼角又何嘗沒有這麼幾道皺紋。
芳華已逝,再深的舊情也該葬了。
只如清明寒祭一般,適逢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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