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淡淡道:“他們自己要去,與我何干?”
施沫語氣急促地道:“那你為什麼不攔著他們?”
這已是質問。
蘇墨的語氣冷了幾分,道:“我為何要攔著他們?”
施沫悽楚地笑了一聲,道:“是,你當然不想攔著他們,你只想讓他們去傳話,去告訴她,這麼多年你一直忘不了舊情。”
蘇墨道:“你想多了,我並未讓他們傳什麼話,他們已經成年,你我都不能束縛他們的羽翼。”
施沫深深抽泣,看著蘇墨的背影,搖了搖頭,道:“是,你今日是沒讓他們傳話,可你要讓他們傳的話,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已在他們的名字裡了。過去她是不起眼,可你別忘了,當年還是有幾位前輩知道她的名字。這麼多年,我從未說起過,你就以為我不知道?當我探問到她的名字時,嫣兒然兒已經出生,名字已定,你可知那時我的心有多痛?我嫁與你時,並不知有她,更不知你與她舊日情深,我若知道,縱然是父命,我也不會拆散你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般對我?”
說到最後,已經歇斯底里,淚如雨下。
蘇墨沉默著。
擦乾了眼睛,施沫深吸了幾口氣,又道:“當時你是蘇城世子,後來又是城主,婚事不宜輕率。我理解你心頭有恨,可你該恨你父親,恨我父親,恨這俗世之見,為何要把對所有的恨加於我身上?”
蘇墨望著醉凡塵,長嘆一聲,道:“我並沒有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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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說,又讓施沫歇斯底里地質問道:“那這算什麼?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而你呢?哪怕看不到她,只看著她的容身之所,也要夜夜站在這裡。我算什麼?你看不到她時的替代品嗎?還是連替代品都不算?連讓你生恨的資格都沒有?”
聲淚俱下。
沒有愛戀,也沒有恨,也就是沒有一絲情意。
蘇墨甚至對這聲聲質問不置一詞。
施沫被深深地刺痛。
過了許久,施沫情緒稍微平復,見蘇墨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哀楚地笑了幾聲,道:“曾經以為只是你與她相遇更早,竟痴心妄想日後你總會慢慢忘了她。也許在你心裡,你我的婚事不過是樁交易,或許在我父親眼裡也是如此,施家得到了想要的名望,你也就不會認為對我有什麼虧欠。呵...也難為你收承風為徒,多年來視如己出,作為一樁交易,你的確不虧欠施家。”
說罷,轉身落寞地離開...
冬夜霜寒,隻影淒涼。
......
醉凡塵。
白日在劍臺約好今夜一起上醉凡塵,連帶著一起上醉凡塵的同門比以往多了許多。
應付完同門後,其餘賓客們第一次見蘇嫣蘇然上醉凡塵,又陸續過來一番見禮,畢竟蘇嫣蘇然身份不同,也沒太過糾纏。
一一應付完後,星河七子和蘇嫣蘇然姐弟九人以探親為名上了二樓。
譚卓特意帶著琴兒前來,醉凡塵就是琴兒的孃家,這由頭倒是頗為好使,誰都覺得應該如此,也沒有跟上二樓打攪。
柳嫣然師承青龍神君一事,除了蘇墨和徐懷璧外,現在就只有他們九人和施承風知道,蘇墨和徐懷璧沒有公開,他們就更不能宣揚。
而他們也只知道柳嫣然姓柳,還不知名字。
今夜來拜見,他們也只當不知柳嫣然的師承,還如過去一樣。
當譚卓和琴兒當先領著幾人走上二樓時,就見到柳嫣然背對著他們,站在船板上遙望枕星河的高處。
琴兒叫了一聲:“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