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面對王權一統這個曠古大事時,信任還不足夠。
每個人都在審視和思考李治平的話有多少可信度,這關係到世間百姓,在這裡,至少是言城數以百萬計的百姓,誰也不敢只因自己的想法做決定。
以李治平的身份地位,要承受毫不掩飾的懷疑,可以說是一種羞辱,但李治平坦蕩承受,他知道這是他的贖罪之路所必須忍受的。
竇淵卻為李治平不平,道:“首輔大人以誠相待,你們卻處處疑心。若要利用你們,又何必把心中所想和盤托出。首輔大人不願與你們交惡,但他不願說的話,我說。說句狂妄的話,真要出於私心一統王權,首輔大人根本不須與你們商議,只要下個令,天雷宮同時血洗各門也不是做不到。踏平了道門,再一統王權,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句話,還真不是狂妄。
至少在五行發生質變以前,天雷宮有這個底氣。
連徐懷璧也不可否認。
枕星河雖素來強盛,但和野蠻生長的天雷宮相比,人數實在太少,儘管有著絕頂的戰力,基數上遠遠無法匹配。
天雷宮一門,單論人數,數倍於八宗之和。
徐懷璧饒有興趣地看著竇淵,道:“相比李首輔說出為世間百姓一統王權,老夫倒是更好奇為何你會與他同心?”
竇淵神色坦蕩地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在你們。你雖也認得我,但你未必知道我曾任司北二十載,在洛水之北,親眼見證異獸由少到多,越來越頻繁地入侵鷹澗。真正的敵人是什麼,我比你們更清楚。你們更不知道,有智慧的異獸已經出現了,你,我,你們,這世間任何人的時間都不多了。等到它們衝破了洛水防線,這世間一切野心都將化為烏有。”
有智慧的異獸已經出現,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此前去過衛城的言行也不知道。
聽竇淵這麼說,所有人都感覺彷彿聽到了異獸的腳步聲,千年大劫已經徘徊在人世間的大門外。
徐懷璧笑道:“所以你,也有一顆為世間蒼生的心?”
竇淵抬起一指,指向言行,道:“我不說我有沒有此心,只說他。過去天雷宮的確為了維護霸權而不擇手段,但任你們如何懷疑,改變都已發生。否則,縱然有再多理由,再多陰謀,他都不可能活著。言城或許還不自知,但你徐懷璧不會不知,否則你也不會到這裡來。去了靈雀山,他若還能活下去直到出現在明年的百英決,則行者必將因他而出世,他甚至還有可能成為神君!”
強如竇淵這樣的修道者竟然說言行可能成為神君,這讓言城這方的人都感到難以置信,他們心裡雖然都已將言行視作火行未來的領軍人,但要真的成為那道界頂點的神君卻不敢深想。
看向徐懷璧,徐懷璧微微一笑,似乎也認同。
雖然賈詢轉來的那封信中提到過隻言片語,但當面聽到看到竇淵和徐懷璧都這麼認為,震撼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言信等人不約而同地心想,言行到底在他們眼前展示過什麼?還是因為看著他自幼長大,對他未來的判斷因為自己的平庸反而侷限了?
竇淵道:“你說,以他對天雷宮的危險程度,有可能為了什麼陰謀野心讓他活下去嗎?”
等到言行真的成了神君引領世間行者出世,任何陰謀和野心都將面對最強大的挑戰,顯然得不償失。
也就是說,李治平若為了什麼陰謀和野心,更應該在此時殺了言行才對。
既然不殺,還要保,那就是出於公心大義,希望言行引領行者出世,更為行者出世掃清障礙,以便日後一起對抗正向洛水之北臨近的異獸。
不僅竇淵沒有看輕言行,李治平在開始時也說了再定一局,而沒有言行辦不到。
因為言行而布了世間一統這麼大的局,更把言行視作成敗的關鍵,而非其他。
這已經說服徐懷璧了,其他人也找不出再反駁的理由。
徐懷璧看著李治平,道:“那麼,李首輔可否再給出一個理由?”
既然話裡話外說到做這一切是出於為了世間蒼生的公心大義,那提出世間一統,僅憑贖罪一說,自然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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