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盤龍城。
七客府,言先府苑。
書房臥榻上,半頭白髮的言先目不轉睛地看著對坐的李治平,李治平只是自斟自飲著茶。
在李治平與言行初次會面後,李治平就來到了這裡,告訴過言先,言行自稱行者,並修成了紫火。
那之後言先一直想知道更多,但為避免更多的麻煩,他還是剋制著一直留在這裡,沒有出去過一步,他只能苦等著李治平再次來見他,一等就等到了今日。
三夜前的熊熊紫火於言先而言,可謂是近在遲尺,那一夜,舉世奪目,言先當然也不例外。
李治平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言先終究忍不住,道:“那夜,是行兒?”
李治平又飲完一杯茶,慢慢放下茶杯,道:“是。”
言先身體前傾,急問道:“那他...”
剛要問出口,又頓住了,他想問言行的生死,又害怕聽到。
李治平看著言先閃爍的眼睛,道:“言二城主放心,他現在應該已經回到了言城。”
言先驚喜交加,仔細凝視著李治平的臉,想看出他是否說了謊,而李治平沒有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眼神也沒有一絲閃避。
言先道:“是你故意放了他?”
李治平笑了笑,別過眼去,道:“那夜的火海你也看到了,能抗天象之威,足見他修為高深,要拿他或殺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言先眯起雙眼,道:“是嗎?要是這裡也殺不了他,那天雷宮就再也殺不了他了。這種騙小孩的話,你也拿來哄我?說吧,你到底為什麼要放了他?”
李治平自斟了一杯茶,又為言先斟了一杯,道:“上次我就與言二城主說過,我與你們並不是敵人。”
言先沒有端起那杯茶,道:“不論你怎麼說,不論是不是敵人,你這麼做總有目的。故意放他回言城,到底在布什麼局?”
李治平道:“這件事,言二城主並不需要知道,只需知道,我與他已是朋友,他與我在做同一件事。也請言二城主放下芥蒂,對我不要帶著這麼大的敵意。”
言先盯著李治平,道:“你難道不是在利用他?”
李治平笑道:“言二城主是對他沒信心嗎?實話相告,他離開言城已經四個多月,直到他去過蘇城,去過衛城之後,我才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到現在他已走遍了世間各城,已做完了他這次遠行想做到的事,成果遠超所想。言二城主覺得,以他這樣的心智手段,再加上他的修為,他能被我利用嗎?”
言先心道,不論李治平有沒有說謊,僅就言行能出城,還能四處走動來看,言行雖然年輕,但心智手段和修為都非常人能及,確實不會被李治平輕易利用。
但他雖然對現在的言行可謂一無所知,卻也知道言行既然出城又自稱行者是想做什麼,李治平竟然會和他聯手?
言先道:“明人不說暗話,行兒要做什麼,是顯而易見的事,你為什麼要和他聯手?”
李治平道:“要說為什麼,就一句話,因為他要做的,正是我想做的。”
言先道:“這麼做,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李治平搖頭苦笑,道:“我說了,言二城主也不會信的。”
言先道:“那你今日來,有什麼目的?”
李治平道:“一來,知道言二城主寢食難安,特來報個平安。二來,明日我要出訪言城,看看言二城主可有什麼話,需要我帶去的。”
言先眉頭緊鎖,道:“你要去言城?”
李治平道:“言城只是第一站,其餘各城也會先後去。”
言先道:“那為什麼要先去言城?”
李治平眼中掠過一絲擔憂,道:“我若不先去言城,誰來保住言行,他不能死。”
李治平說的雖句句都是真話,但任誰聽來都會打上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