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倚靠在了賈全的臂彎,頭微微向後倒,但他的嘴還是閉著的,賈全只得稍稍用力把他的嘴捏開,管事再一勺一勺向言行嘴裡慢慢喂進滋補的湯。
碗中湯盡,又讓言行躺下。
這期間,言行的眼皮和眉頭一直是動著的,看得出他想要儘快的醒來。
三人又再等待。
半個時辰後,言行的雙眼終於睜開了一道縫,漸漸地變成半眯著。
他的視線很模糊,依稀能看見身旁有兩個人正低頭看著他,耳邊聽到激動的聲音:“他醒了,他醒了。”
又傳來一聲同樣激動的聲音:“小兄弟,小兄弟...”
言行努力地側過頭,直至把雙眼完全的睜開,他看清楚了那兩個人的模樣,兩個中年,一個胖胖和藹的臉,一張瘦削精幹的臉,還有躍然於他們臉上的關切。
言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賈全把他按著躺下,道:“小兄弟,你才剛恢復,先休息,有話明日再說不遲。”
管事也道:“是啊,是啊,先休息,我們一直在這裡陪你,休息好了再說。”
行走於黑暗,但言行感觸到的人間溫暖太多太多,這樣的人世,他怎能不為之傾盡全力。
言行一時還開不了口,但他的頭微揚著,視線離開賈全和管事,他在尋找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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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位之外,白鱗仍坐在椅子上,當言行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身上時,白鱗道:“先休息吧,看你這樣子沒有兩三日,也是什麼都做不了的。”
言行吃力地笑了笑,白鱗現在的樣子,誰又能知道她本為蛇身。
從這一言一笑中,賈全和管事現在能確認了,他們的確誤會了白鱗,她和言行真的是朋友。
言行再次安靜地躺下,賈全和管事走到白鱗身前,賈全躬身抱拳道:“先前對姑娘有誤會,還請姑娘莫怪。”
管事也躬身作揖。
白鱗道:“怎麼,現在就相信了?不再他開口詢問一下?”
本就是兩類,人如何看她,她毫不介意,只是就想揶揄一番。
賈全訕訕道:“不必了,要再問,那我就真無地自容了。”
救了言行的人他還懷疑,這已經太失禮了。言行是將會被世人銘記與感恩的人,救了他,實是對世人的一份恩情。
白鱗感慨道:“與你們交朋友,還真是難。”
照面時就告訴他們了,此後又再說過,愣是不信。
賈全和管事以為這個你們說的是他們二人,這一說,讓他們更感到羞愧難當。
但他們哪會知道,這個你們,說的其實是人。
為了讓白鱗不再責怪,也表示他的歉意,賈全道:“姑娘要是還有什麼想要再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怎料白鱗卻道:“沒有了。”
這又讓賈全好一陣錯愕,現在可以確認白鱗是真的不通世事,他本以為白鱗會想要知道言行具體在做何事,做到了何種程度,而賈家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這是改變世局的事,任誰都會想知道,而白鱗卻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她若是真的對世事一點不感興趣,又怎會涉險來救言行?想起白鱗剛來時說的,救言行是受人所託,不禁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能讓這樣一個完全把自己置身世事外的人深陷世局的漩渦之中?
賈全很想問一問,但經過一陣猶豫,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