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蟬招過一個近侍,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那近侍匆匆出了城宮。
而言行正隱於不遠處,見到那個近侍後,遠遠跟了上去,直看到他入了凌風谷。
一個時辰後,張城滿殿權貴已經散去,只有張知蟬和張千宇仍坐在原位。
無端刮來一陣風,風止後,出現了一個人。
褐袍中年,眉宇凌厲,凌風谷主,陸遙。
陸遙站在大殿中,道:“城主召見,有何事?”
張知蟬道:“有一位鬼面來了,你可知道?”
陸遙道:“剛剛得知。”
言行已到張城三日,但凌風谷閉谷,並不知曉。前夜言行夜探凌風谷,陸遙雖察覺,心知多半是天雷宮的人,但並不知是鬼面。
還是剛剛那位去請他的近侍告訴他的。
張知蟬面帶怒意盯著陸遙,道:“那位鬼面可是直言凌風谷在做些什麼能讓張城變天的事,你還是沒有什麼要與我說的嗎?”
陸遙不為所動,道:“他若有證據,大可以直接拿我問罪,也可以殺了我。”
張知蟬重重一拍身前桌案,起身大喝道:“陸遙!有了上次的事還不夠,非要整個張城為你們陪葬才夠嗎?”
陸遙道:“我並沒有要做什麼,天雷宮欲加之罪,還少嗎?”
他的確可以說還沒做什麼,現在只是積蓄力量而已,除此外,到計劃實施的那天什麼也不會做。
但張知蟬又怎會聽信他的說辭,見陸遙仍有恃無恐,心中更加盛怒。
張知蟬道:“你們這群瘋子,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可千凌已說了,說你們收不了手了。鬼面一個時辰前,已在這裡告訴我,他已知道千凌才是幕後主使,你們一定要害了我兒子,也害我張家揹負世代罵名嗎?”
陸遙這才臉色一變,道:“他真這麼說了?”
昨夜去見張千凌的,正是陸遙,施展遁風術巡視了一番,發現屋頂有人監視時,他便退了回去。這麼說來,昨夜監視張千凌的,就是這位鬼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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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初來乍到怎會把目標鎖定了張千凌?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言行並沒有說張千凌是幕後主使,只是暗示他已將張千凌作為目標。認定張千凌是幕後主使的,正是張知蟬。
張知蟬道:“怎麼,你要說他不是幕後主使嗎?你能跟那位鬼面去說?說了他會信嗎?”
陸遙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愧色,道:“我不會讓千凌出事。”
張知蟬哼了一聲,道:“如何不讓他出事?若那位鬼面要對他下手,你能殺了那鬼面嗎?且不說殺不殺得了,殺了會是什麼後果?”
陸遙道:“能有什麼後果,我賠上他一條命,凌風谷再多賠上幾條命。”
張知蟬臉色難堪,道:“是,上一次殺了執禁團十一人,凌風谷賠了十一條命。可這樣就完了嗎?張城賠上了多少百姓,賠上了多少無辜的家,張城多了多少孤兒寡母!”
陸遙愧色更深,道:“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無益。就算我們沒做這些事,張城這數百年來,欲加的罪名,飛來的橫禍還少嗎?”
張知蟬無奈搖頭,的確多說無益。
張千宇道:“陸谷主,我們都知道你們想為張城做些事,可總要考慮後果。現在事態已然如此,我們先考慮有何彌補之法,至少先要保證千凌的安全。”
張千宇雖一直不認同張千凌和陸遙的所作所為,但張千凌總是他唯一的兄弟。就算張千凌已經時日無多,也不能讓人把他殺了。
陸遙嘆息道:“我會帶人守在千凌身邊,若他一定要下手,我們拼死也會保下千凌,那時我會把罪名擔下來,這個罪人由我來做。”
已經機關算盡,賠上了多少人,而謀劃的事終歸等不到實施的那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