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的視線穿過道場,向遠處另一座大堂看去。
橫額悟風堂。
悟風堂正中端坐著一個褐袍中年,正閉目盤坐。
當言行把目光看向他時,他也正好睜開眼睛向言行藏身的黑暗之處看了一眼。
不過,很快他又再次閉上眼睛,好像只是無意之舉,一切仍如常。
言行心道,這個人就是新任谷主陸遙嗎?
言行並不認為他只是無意地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一定是察覺了這裡有人,只裝作不知而已。之所以沒有對自己動手,是因為他並不怕被監視,凌風谷至少目前還有什麼非分舉動,深夜修行並不能作為天雷宮發難的口實。
但是言行今夜一探,已知道了凌風谷上下決心已定,他們正在為他們的計劃時刻積蓄力量。
同時,也對凌風谷的實力有了大致的判斷。而真正的實力只會在這個判斷之上,因為他並沒有見到所有人展現實力。
言行悄悄原路退了回去,暫時還不見陸遙。
他還需要先看看另一個人在做些什麼。
翌日。
在賈良的告示下,言行又早早地來到了張千凌的住處。隱藏在屋頂蜿蜒的斜面之後,露出鬼面之後的眼睛居高監視著這個有著數座堂屋的別院。
而直到日上三竿也不見有人出屋。
以往每日只要不逢雨天,張千凌都會帶著百里追雲去到凌風谷外的海岸,在那裡借海風指導百里追雲的修行。
但昨夜從張知蟬口中知道有鬼面來臨後,張千凌決定近來不再外出,只讓百里追雲在屋中納氣。
足足守了一日,言行只見到有僕從端著飯菜走進別院右側的一間堂屋,片刻後,又再端著空盤走出。
悄悄向那個堂屋靠近,藏身在毗鄰的一間屋頂,在這裡能聽到不時傳來經久不停的咳嗽聲。
還不見其人,言行已能感覺到這個人的確是時日無多了。
這樣一個人,若真的心有執念,再瘋狂的事他都做得出。
但現在,還不能把源頭指向張千凌。
也許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也許他真的已什麼都做不了。
等了一個白日,張千凌也沒有走出堂屋,這個別院平靜的有些許死寂。
但言行仍不放棄,入夜了仍守在屋頂。
又再過了兩個時辰,接近深夜。忽地,庭院中起了一陣風。
言行突然警覺,這陣風起得很怪異,於空曠處驟然而起,沒有來處,又一拂而逝。
等了許久,再無風起。
鬼面後的言行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而後輕輕地掠了回去。
流金消玉苑裡,賈良在言行的客房中等待。
見言行回來,道:“可有收穫?”
言行摘下鬼面,搖頭笑道:“被發現了。”
賈良皺眉道:“一點收穫都沒有嗎?”
言行道:“不,深夜有人造訪,還是用遁風術不現真身,發現了我又遁風退去,這就能斷定張千凌必然不是局外人。”
賈良道:“可是他們這麼謹慎,你沒有抓到證據,接下來該如何是好?”